sp; 他就干脆笑了起来,“边地来的人,食欲怎么会有那微弱,在战场上还不一样的吃吃喝喝。”
他这样说话的是时候我终于觉得他还有几分突厥人的样子。这段时间他在中原混得也太不突厥了。之前暗地里我还因为他想起一个之前一直有些朦胧的词儿呢,说的就是数典忘祖。但是这个人的纠正能力太强了,这会儿上我又觉得他根本就是没有办法被中原人真正同化的那一种。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尽力模仿。
他的目光忽然转向了桌子。
我本来是让侍婢在上面放一碗汤的,可是,刚刚我那一阵咳嗽,颉利在过来的时候,顺手就将那左右分另一碗的汤给拿开了。很显然老天爷在帮助了我的同时,也帮助了别人。我死死握住自己的手心,一个劲地念,看不到,看不到。
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被上面再工整不过的茬口所吸引。然后,自己就已经很是痛快地笑了起来。
咒语失败。我愁眉苦脸地也跟着他看着那个茬口。他一直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,现在看到这个就不能也想出来点儿与众不同的事情来。要不是那样,今后我将一直鄙视他。
颉利顿了顿,“今后有坏人的时候,珂儿也要这样一刀下去。”
这家伙砍人都砍出乐趣来了吧。我可不能砍得这么利索。
我说,“坏人可不会等着我砍的,这个是一定不成的。”
颉利就直接点头,“这个是自然,不过珂儿一开始的时候就要装得虚弱一点儿啊,让敌人放弃戒心,多吃一点儿苦,才更容易心想事成。”
这家伙不止狠还老奸巨猾,真是对不起他还这么年轻的长相。当然,也不是只有长相年轻,他就是真的年轻啊。
从前,我听说过有一位将军,打架不是最利害的,但是保颜的能力真真的很是厉害,所以当那些大将军们都已经在皇上面前的老将的时候,他还能面如春花,拍马舞刀装成是年轻人出去砍人。
我们先不说,他能不能砍那些更有质量一些的对手,单单是他保颜成功这件事就是已经成功了一半。因为,老将们都已经下了帝都风云榜,他却还能在上面列得一席之地,这个本身也是一种能力。
不过,这个故事与我现在面临的情况有什么正相关吗?这是很明显又跑题了。
我盛了一碗汤递给颉利,决定结束上一个想法,开启下一个想法,问问他李元吉的事情,当然这个在问的时候,还要将我自己的情感表达得很是不屑一顾。但是,其实,不知道是因为什么,从想到这个问题,再到想要问出这个问题的这么短的时间之内,我忽然觉得,自己的嗓子特别的干,就像是要将我想要说出来的话,给裹成了一个实心的东西。而且最可怕的是,这种感觉,一直就像是一个进行时,我几乎时时有觉得,它像是被更深更深地裹紧。
最后,我都有点要放弃说这个了。甚至连想要转移的话题,都已经是想好了了的。其实,如果颉利答应救我哥哥了,其余的也就都变成了无关紧要的,只要能让哥哥在某一个未知的困境中妥善地离开,就是大大的完满。
至于,接下来我到底是要去哪里,才是我最不敢想的东西。因为我发觉,在中原我学会了一样东西,而且渐渐还对它运用得很是拿手,那就是,我学会了要如何地骗自己。
有的时候还骗得,几乎可说成是天衣无缝,连我自己都要相信得不着痕迹。如果不是它们往往在我能看到的最后一眼里,被天意破坏。也许,现在我还会沉迷在自己的欺骗里。
那样也没有什么不好,就可以永不回头。连情感的加与减,都不再去做。如果一定是个凶险的前方,如果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,那么,我想要在最后一刻才看清凶险。少一些无关紧要的顾虑。
也是,有太久的时间没有去寄希望于什么运气了,本来就不是一个有好运的人,在最坏的时候,还去妄想那个,真的是白白浪费时间。
这个问题,在心底纠结了好一段时长,到底还是没有问出。
不过,颉利说,明天我们会启程继续赶路,算作是一个天大的事情。我问他,“我们要去的是哪里?”
他的笑容之下,声音平正清晰,“我们要回长安。”在他说出这二字的那一刹那,长安的城墙,就在我的脑海中,凝成巨大的厚重之感。那些兵刃狠狠撞在上面的感觉,仿佛瞬间就在耳间清晰地回响,发出那种极极尖锐的长音。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