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> 方言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:“此话怎讲?”
“纵然青雀已表露心意不会谋嫡,你却依然将他弄到了学塾中……”
方言笑了,摇头道:“他在算学上的天赋,常人难及。”
李恪似是没有听到一般,沉默片刻,在方言的惊愕中开了口:“接下来,你打算把我安置到哪里?”
“甚么?”
方言瞪大了双眼:“你可是当今蜀王,除了陛下,谁能决定你的去留?”
“我相信,只要你愿意,你便可以决定。”
一只蚊子不凑巧地飞过眼前,啪!在方言的狞笑中结束了碌碌无为的一生。
“就算我有这种心思,那也是在救你。”
方言不置可否地直视着李恪,摇头叹道:“是不是岑文本那些人又给你压力了?”
“我不想死。”
李恪没有否认,眸子的神采不再,取而代之的,是无尽的苦涩。
“东宫若非我,我必死。别人不说,单单是长孙无忌,就不可能放过我。”
方言的身躯晃了一下,脸色有些苍白。
作为后来人,他自是知道,历史上的李恪也正是死在了长孙无忌一手炮制的冤案之中。
“看罢,其实你也知道的,对不对?”
“我……”
方言张了张嘴,却不知该说些甚么。
夕阳西下,断肠人在天涯。
两个少年斜倚着老槐树,影子被拉得长长如旗杆,却是寂寥无言。
“时间还早,破局之法,会有的。再者说了,承乾也不会……”
李恪烦躁地打断了方言的话:“人都是会变的。至尊之位,培育的不仅仅是治国的能力,还有疑心病。”
“那又如何?至少目前来说,你们是那么地兄友弟恭。”
方言想了想,决定抽空去找岑文本唠唠家常甚么的,不过眼前啊,有一道难题。
“对了,你单独在这里等我,不怕禁卫将消息传出去?”
李恪挑了挑剑眉,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:“谁都不能保证,身边的人都是自己人。”
“岑文本啊,胆子太大了,眼线都敢安插到东宫了,厉害!”
不阴不阳地讽刺了一句,不再去理会李恪,一摇一晃地往府中走去。
身后传来李恪不急不缓的脚步声,侧目望去,两个人的影子交叉着躺在地上,一深一浅,若即若离。
“那你想当太子么?”
李恪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问到了,沉默片刻,俊秀的脸上竟有些迷茫。
思绪如风一般到处飞舞,他想起了母妃和父皇因兄弟三人和睦相处而露出的欣慰笑容,想起了李承乾、李泰与他嬉戏打闹的时光,心念一转,又想起了兄弟三人共同对抗无良纨绔的齐心协力……
“我,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方言笑了,相对于初见李恪时这小子的回答,这是个进步啊。
“今朝有酒今朝醉,明日愁来明日愁!走,今晚咱们喝个痛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