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知不知道……你知不知道……我等到花儿也谢了……
什么叫望穿秋水?看地上躺「大」字,满眼迷离的马湘。
什么叫望眼欲穿?看树下耷拉着脑袋一脸颓废样的樊冲。
身上最后半块粟米饼早在屁股沾地把气喘匀后就被塞进嘴里了。现在真是夜落乌啼霜满天,既困且累又难眠。
「会不会是出事了,怎么还不回来?」
这已经是马湘第两百三十一次发自心灵的拷问了。可他就只能想想,至于开口却是不敢的。
虽然他不懂行军打仗,但也知军心这种东西很是重要,且一支队伍里只能存在一种声音。所以身为决策人的樊冲没有张口,那么自己就得乖乖的闭嘴。
其实出事是肯定的,这点樊冲其实已经在半个时辰前就基本确定了这个可能性。按道理来说出现情况及时跑路才是最佳的选择,可问题是现在真的是跑不动了呀。
夜间行军,特别是在大雪覆盖的树林中,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绝不会知道其凶险。
更何况已经连续两日的急行军,几乎所有士兵都处在极度透支的边缘。若是此刻再来一次的话,根本就用不着敌人来袭,他们这些人就能自行崩溃,各奔东西逃亡去了。
樊冲在等,在等对方的到来。与其让队伍彻底散掉,不如带所有人拼上一回。哪怕把这四十多个人全当成诱饵都给留在这里也无妨,只要自己最后能够安全逃离,那么就是达到目的。
本来这些人的作用也只在如此,既然最后反而成了累赘,那么干脆就最后发光发热一回才能把价值最大化。
事实上想是这么个想法,可这并不代表樊冲心里不慌。他也不知道那韩非怎么就如此能耐,根本就是阴魂不散啊。
好吧,提前埋伏在此处他是打死都不信的,说是从洛邑城一直就缀在后面倒是有可能。也就是说同样都是急行军,那么疲惫之师对疲惫之军,这也是他敢孤注一掷拼一下的底气所在。
未虑胜先虑败,说到底安全让自己脱身才是身边这四十多人的价值所在。于是作为决策者,虽然已经预知到潜在的危险,可必要的动员却半点没有做。
两个家伙也在不知不觉中换下了身上早就被挂得破破烂烂的锦袍,穿上了与周围士兵同样的装束。
如果真的双方接上手,胜则胜矣,乘胜追击。败则四散,浑水摸鱼。从某个角度来看,其实发生第二种情况更加符合樊冲的心意。
因为对方既然已经洞察了自己的行藏,那么原本这些可以起到保护作用的人现在就成了累赘。倒不如在这林子中一触即溃各自逃去,成为无数不可捉摸的诱饵效果还要好些。
于是在樊冲有意的放纵下,这些既累又饿的士兵们防备意识几乎被降到了最低。以至于孤夜三人很是轻松的便摸到了八十丈外,更是连个暗哨都没能抓到。
看着远处漆黑处隐隐传来的窸窣声,三人对视了一眼从其眼中看到的都是疑惑与不解。无他,现实与想象的差异太大而已。只因比之前预估的难度好像要小上许多。
只不过现在面临着一个很现实的问题,那便是人数相差太多根本无法形成合围。
如此之低的能见度,加上对方这样松懈绝对是个全歼的局面,但那是在人数相等可以形成合围的情况下。
然而现在却是只有全歼的条件却没有全歼的实力,这些惊弓之鸟一旦四散,黑灯瞎火的搞不好就能被关键人物给溜掉了。
所以孤夜三人确定了狩猎范围和目标后却不急于动手,而是继续让庖硕故技重施撒上几把加了料的炒粟米。
这玩意弄出来的味道可要比那板栗子味道要呛人得多。同样在上风口处摆弄,
辣得那胖子眼睛都红了。
如此一来,处在下风口的那四十多个人就又开始遭殃了,特别是这回的味道比昨晚上的更冲,有些躺地上大喘气的连爬起来都来不及直接就干呕起来。
一天没东西吃,自然也吐不出什么,樊冲和马湘也是好不到哪里去,刚抹掉嘴角残留的黄胆水,便大声招呼着所有人起来备战。没办法,明知是对方的疲敌之策,可却不得不燥起来。
按理说这个时候正是四散突围的好时机,可樊冲不敢赌,他到现在都无法确定外边埋伏的究竟有多少人。若是此时稳不住把人给散了,万一出了差错便真的一败涂地了。
其实也怪不得人家优柔寡断,往往名将与庸将的差别赌的就是最后这一哆嗦,敢下决心赌赢了便是高瞻远瞩。
而从此时樊冲的表现来看,距离名将这两个字还要差得很远,毕竟他如今连赌都不敢赌。
「敌袭……结阵……所有人立即向我靠拢……」
樊冲说到底还是个怕死的。这时候他非但不把人给尽量分散开,却是先命令全往他身边聚集。无非只有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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