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道,却不显丝毫急躁。
“黄算子!那如今该如何是好!?”牛皋面色一急,连忙问道。黄机密与邓云对视一眼,似乎心有灵犀,齐声而道:“拖!”
于是,邓云当夜传令,山内各部人马皆回守备,只管把守山中各处要口,撤离之事,听令再行。
却说,正如邓、黄两人所料,刘韬这沙场老将,宗泽麾下的得力战将,也是心思细密,想着只要将邓云擒住,便能万事大吉。不过这夜,刘韬埋伏已定,直等到黎明时候,却仍不见动静。刘韬派人去探,得知方圆十里内都不见有贼匪踪影,心里不由恼怒,又见军中兵士皆以疲惫发困,遂留下一些兵士放哨,撤军先回。
到了晌午时分,刘韬心有烦事,如何睡得着。虽然不久前,得知朝廷文令时,刘韬便立即修书回禀,请求援军,可迟迟却又不见回复,如今想这大行山内的贼匪起码撤去大半,若是一个不留神,让剩下的贼匪也突破而去,后果不堪设想。而且,他虽猜想以邓云的性子,大约还留在大行山内,但心中却是没个底,越想心中越乱,一时间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,只好召岳飞前来商议。
不一时,岳飞赶到,听刘韬说罢,面色一震,凝声道:“宣抚大人不必多虑,飞愿往大行山一趟,探个究竟!”
刘韬一听,顿时色变,不假思索,便是拒道:“那是贼匪之窝,你本身就与山上贼匪纠缠不清,岂不知洁身自好,莫教人怀疑?此事休得再提!!”
“宣抚大人且听我一言,我大哥邓云对朝廷素来忠心耿耿,若非走投无路,岂敢与朝廷对抗!?我此去前往,不过欲劝服我大哥先莫轻举妄动,同时还请刘宣抚修书一封,说明如今局势混乱,战事难休,劝当今陛下下诏招安大行山一众义士,以备战事,如此实乃两全其美之事也!”不知说这岳飞实在是天真单纯,还是心存正义,说出这番话,令刘韬也不由面色一怔,摇首连声叹气。
“岳飞呐,岳飞!你莫非不知这朝堂上下早被奸臣把持,当今陛下昏庸散漫,娇贵懒惰,又极好颜面。这事情早已无转机矣!!”刘韬心中暗叹,岳飞却是双眼发光,坚定不移,这种眼神实在令人难以拒绝。
“若是能让岳飞说服那龙蛮子,暂时不做动举,那我便可以趁机布置,一边还能等候朝廷援军。如今大行山贼匪去了如此之多,正是时机,将之一举铲除!!”刘韬脑念电转,终于颔首应承。岳飞听之大喜,信以为真,拜谢不绝,却是不知刘韬根本就是心怀不轨,有心利用。
于是,刘韬令岳飞劝邓云在山中务必等候半月,若是到时朝廷愿从轻发落,招安为用,是乃社稷之幸。岳飞领命,大喜过望,立刻前去准备。
话说,邓云暂无撤离之意,寨内剩下的弟兄大多都是心里忐忑。忽然,有人来报,山下有一队官兵前来。众人闻之,不由面色一怔。牛皋急问人数多少,来报之人报答只有不过数十。
“什么!?数十人也敢来犯我大行山,简直找死!!!”牛皋大目一瞪,便欲转出去战,却被邓云一口叫住。邓云轻叹一声,眼神晃过几分戏谑、几分凄切,淡淡道:“为首之将,可是昨日那员使枪的小将?”
“回禀主公,正是此人!”
此言一出,吉、霍两人不禁一声惊呼。牛皋昨日杀得一肚子晦气,大喝一声,立即请战。这时,那报说之人,忽然又道:“那人说乃主公故人,此番前来,并无恶意,只是恳请一见。”
“好。把他的小队都带到山腰下的云宇亭等我吧。”邓云似乎早有所料,微微颔首。那人领命迅速退下。
“大哥,你真要去见五弟?”吉青面色一紧,神色有几分黯淡。邓云轻声答道:“无论如何,他始终是我们的兄弟…”
云宇亭,乃是当年邓云接纳的那些流民所建,那些流民当时走投无路,若非邓云设以粮栈救济,不知要饿死多少人,众人感其仁义,建此亭以表敬意。
却说这云宇亭所占面积不大,石桌和凳子都是取山中奇石打造,小而别致。此时,邓云正坐在亭中,石桌坑上烧了一壶水,吉青、霍锐两人分别站在邓云身后。
不知过了多久,水正好沸腾,邓云把茶沏好。一队官兵刚到山腰,邓云眺眼望去,见队形齐整,无人擅自张口,听着吩咐纷纷下马。为首几人,正是岳飞、王贵、张显、汤怀。四人把队伍安置好,便跟着一个义匪,望云宇亭过来。
待四人到时,一阵茶香传来,一个个杯子里,水色碧绿,凭这茶香,应该就是碧螺春。
“来。茶我已替诸位兄弟斟好。要不要喝,全凭你们主意。”邓云淡然一笑,目光如炬,手一摆笑道。
“邓大哥!”虽然数年不见,王贵还是十分熟悉邓云的声音,再看这似曾相识的面容,还有那股能令人不觉信服的特殊气势,立即认出邓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