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笑,忽而问道:“使者以为,若是与葡萄牙人开战,贵国胜算几何?”
使者连忙道:“若在国土千里之内,顷刻可胜。万里之外,海战五五之数。陆战若有堡垒可守、有粮草可用,全然不惧。”
说完,使者又道:“陛下也已知我国在葡萄牙更东万里之外。若无战而胜之的信心,焉敢展开贸易?葡萄牙人野心勃勃,一旦眼红,这些利益没有军力为盾,又怎么能保证呢?我们敢来这里贸易,便足以证明我们不惧怕葡萄牙人。若是惧怕,恐怕我国此时已经打开国门允许传教士四处游动,葡萄牙人只需一句话语,我们便不敢涉足此地,毕竟他们重视香料。”
这样一说,虽然粗俗,可是可信度也高了许多。
使者趁机又道:“我来之前,特使曾托我与陛下一言。”
“请讲。”
“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。陛下何不雇佣我国之教官,编练军士?陛下若有兴趣,可观看我方军阵,火枪齐射,炮火轰鸣,便是岩石也成齑粉。五年成军,军权在陛下手中,日后便是再有他国威胁之事,提此一军便可叫他们不敢生出非分之望。”
这倒是一个新奇的想法,葡萄牙的军阵并不适合泰国,就算学也学不来,厄迦陀沙律不是没想过,但是做起来实在太难。
听到使者这样说,显然对于己方的军阵极为自信,心中便涌出一些念头。
使者又道:“除了军阵之事,我方也可派遣一些其余人。比如稻米、采矿、熔炼之法。一则增加收入,二则也对我们有利。如我们需要的锡、铅,陛下产的越多,我们贸易得利也就越多,这才是长久之利。况且,教官只有训练之责,并无指挥之权,陛下大可放心。”
泰王还没有见过新式的完全脱离了长矛火绳枪混编的军阵,心中还是不太确定,只是出于好奇。
在来这之前,陈健已经叮嘱过使者很多次,也把很多东西说的很透彻很明白。想要在这里站住脚,贸易只是其次,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位置险要。对于共和国来说,就算暂时放弃印度和对欧洲的香料贸易,太平洋航线贸易中间夹着一个菲律宾,泰国就是最好的太平洋贸易的终点。
一旦出了什么事,内部关系剪不断理还乱,就可以用各种办法将其余人排除在外。
一些新的事物,就像是毒瘾一样,一旦沾上想要戒除就很难。
使者也清楚,这时候空口无凭,只要让泰王亲眼见到军阵的强大,才能让他松口并且快速展开交流。
这是个突破口,尤其是对一个四面皆敌、又有野心,同时又刚刚经历过数十年战争,见识过新事物的强大之后的国家而言。
泰国还是一个标准的农业国,外部贸易此时并不是伤筋动骨的重要。如果不想办法从别的地方渗透,将来一旦出了事,必然是一言不合就闭关锁国。
思索良久,泰王终于做出来决定,邀请陈健为代表的使团,以正式使节的身份,访问阿瑜陀耶。
这是陈健接到的第一份正式邀请,这个邀请的基础是泰国小、而且被荷兰和葡萄牙围住,见识过荷兰和葡萄牙人对他们而言可怕的军舰。
以及这两代泰王都是以武立国,压得服国内的贵族和僧侣,再晚一些恐怕国内的贵族就会有足够的力量反对。
很快,泰王的使者和陈健派出的使者乘船赶往北大年,将这个消息传递给陈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