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信溯渊军守将才闭军不出,尚且可以接受,但他真正说出口的理由,居然是自生自灭、自生自灭……
“你……”南清雪正要开口规劝,门外忽有探子来报:“皇上,羽林军在西门抓获一鬼鬼祟祟的书生,自称什么有破敌妙计,还扬言要亲自与皇上分享一二。”
当下完颜旻和南清雪同时抬起头。
“带那人进来。”完颜旻发话,示意白听影先退下。
军帐被掀开,高头阔步走入一人来,御风紧随其后。来人一眼将目光落在军帐中央,看到完颜旻一身束腰修身战甲端坐在主大营的正中央,束冠齐发,更显眉间疏朗,英气逼人。
完颜旻看清了来人面目,不由眉间一紧,低沉地道:“别来无恙,清云公子。”
来者襦衫青衣,一如既往的书生雅气,却比之前在府里时多了许多矫健的男儿气概。看眉眼轮廓,必是南清云无疑。南清云知已被认出,也不避讳,大大方方抱拳,体面却不显殷勤地行了一个淡淡的士礼。
“草民南清云,叩见皇上。”
抬首时却看到一把剑架在了脖子上。持剑的人是御风。
前方有声音传来。
“你来找死吗?”完颜旻慢慢地说,一面把玩着自己的雪阳剑,淡淡地擦拭着,眸子阴沉又深邃地垂敛。声音里带着不轻不重的威胁。
“呵,”南清云轻笑了一声,从容地拨开了御风架在他脖子上的剑:“听说皇上要诛我南家九族。草民回来看看。”
完颜旻略带欣赏地打量着眼前男子。到底是南清云,京城众公子里的第一风雅之人。在外流亡一番,举手投足却愈发温润清朗,诛九族一事都能说的如此浣纱流水波澜不惊,仿佛诛的不是他家的九族。
只是今日这风雅里,明显隐着一种过分的自信。这自信若是他在江湖之上经受风云洗涤历练出来的还好,偏完颜旻有一种强烈的直觉,南清云今日这自信一定来源于别处,一种让人担忧的源泉。
“草民既然早已与丞相脱离父子关系,本不应再参与南家之事。却无奈受人所托,为皇上献一锦囊。”
“军机处说的献策之人是你?”完颜旻把雪亮的剑身收回了剑鞘,一双眸子犀利地扫向南清云,一面示意御风退后。
来人只是笑:“正是草民。”
“朕凭什么相信你?”
“我说过我早已与南家脱离关系,今日来纯粹是受人所托,皇上可以选择信或不信。”
看完颜旻沉默,又补充道:“如若皇上不信,也可以选择杀了草民,不过要付出一些麻烦便是。这些麻烦虽小,比起皇上肩上的重任来说,却是不值当。”
完颜旻不禁侧目,今时的南清云,比起那个连婚事都要受人摆布的南家公子,不知多了多少玲珑与洒脱。这份落落大方来去自如的从容,竟然令完颜旻有几分羡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