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康!
“吉时到……”懿德宫殿外,传来悠长的音律。远远听上去,也知道是东洲的迎亲仪仗奏响的迎亲乐曲。只是此时……冉子晚无力的望着天边,忽然觉得连原本湛蓝的天际都变得一片昏暗。乌云皱起,大雨将至。
“看……下雨了!”太皇太后悠然的起身,望着殿外稀稀拉拉的雨滴微微一叹:“若你还有心,便替他好好活着!”
由于刚才的奋力一击,使得冉子晚气血逆行。此时已然是动弹不得,浑身软绵只能任由宫女搀扶着,脚下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,脑海中尽是她与玄歌无数缠绵的过往。至此……她也不能相信,那样天地失色的玄歌已然消失在这世间。而她这样一个命不过二八的病秧子却可以安康百年,与他人欢爱生子?
冉子晚认命的由宫女搭上鲜红的盖头,直到走到花期面前也不曾躲闪,抗拒。更没有只言片语,指甲狠狠的扣紧肉中,鲜红色的血液杂糅进玉玦的花纹,她却丝毫感觉不到十指间的痛意。她只是狠狠攥着玄歌留下的那半块玉玦。
东洲的仪仗队前,东洲身披红色蟒袍立于人前。清风之下,越发显得玉树临风,王者之气尊崇。见冉子晚脚步有些虚浮,花期上前扶住,凤目之间尽是忧心:“可是……哪里不适?”
隔着鲜红的盖头,冉子晚侧目深深地看向花期。心底翻起无数的惊涛骇浪,如果这个人……是玄歌。可是如何……他还能是玄歌?
见冉子晚并无多言,花期并未继续追问。只是温柔的牵扶着冉子晚的手臂,缓步走向轿辇。
“上轿……”一声高和之后,冉子晚一语不发的坐进了轿辇。失魂落魄之间,仿佛这天下……都与己无关!远嫁东洲也好,困守南暖殿也好,之于此时的冉子晚竟然觉得无半分差别。轿辇内,冉子晚无力的靠着车壁,低低呢喃道:“活着……只是如此活着,也是你乐见的么?”
“起轿……”又是一声高和,轿辇便摇摇晃晃地被抬了起来。轿辇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细雨,伴着秋意的寒凉,竟叫人的心底越发的冷意不休。
“海王且慢……”云叟不知何时飘身而落,身后跟着孤月皓月二人。
“原来是云山云叟,久仰!”花期凤眸微眯,语气淡漠。
“老朽不敢!”云叟站定后,对着冉子晚的轿辇微微屈身:“子晚郡主……少主说让孤月和皓月陪您一同前往东洲!”
冉子晚并未出声,却也不曾拒绝。早在先前,她便知道玄歌的安排。云叟提到玄歌,冉子晚手心里捏攥着的玉玦上又滴落几滴鲜红。冉子晚在轿辇内不置一词,只是失神的望着手里的玉玦:“决……也!”
“东洲花期感念太后成全,多谢云山鼎力!就此告辞!”花期凤目微微眯起,对着懿德宫正殿的大门拱了拱手。对着云叟微微颔首之后,便转身看向轿辇,心口幽幽一叹。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