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人刚说完话,就看见杨国柱、祖大弼等人已经到了钟鼓楼前的街面上,杨声远自然是下了马,走在最前,正与拦路设防的乱兵士卒交涉着。
彭簪古当即就在楼上喊道:“广武营振武营的兄弟们听好了!当面是咱们宁远城的督师大人,马上给督师大人让开一条道来!”
听说来的是蓟辽督师鹿善继,钟鼓楼下的两营乱兵士卒一阵骚动,都是纷纷后退,更有的干脆跪在地上,带着哭腔喊着:“督师大人饶命!”
彭簪古一看自己这边的士气,与楼上几人对视一眼,心中也都是暗自叹了口气。己方虽然来了上千人,将个不大的钟鼓楼围了一层又一层,可是己方的士气,却仍是不高啊!
事实上,不管是什么年代,兵变都是大罪重罪,即便是对最底层的士卒本人来说,参与兵变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。
毕竟,在这个年代的人们心中,三纲五常还是发挥着作用的。士卒一时激愤,受到了别人的煽动,可能会从众作乱,然而一旦冷静下来想想,即便是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大老粗们,也知道这个事情恐怕是做得差了。
鹿善继看对方乱兵的情况,也知道今天只要保持克制,安全上肯定没有问题,于是也没有多说什么,径直与方正化、杨国柱一起,跟着彭簪古的人上了钟鼓楼,只留下祖大弼带着己方的队伍,在钟鼓楼下与乱兵对峙。
鹿善继、方正化上得楼来,就看见彭簪古等人快步趋,在三四步外立定,然后单膝跪地,行了军礼,口中还说道:“卑职广武营参将彭簪古,见过督师大人!这几日来,振武营、广武营士卒闹饷哗变,卑职等约束不住,以致酿下大错,请督师大人重重治罪!”
鹿善继只是拿眼冷冷地看着彭簪古等人,也不搭理他们,只是慢慢地走到了楼上的胸墙之处,拿手轻轻地拍打着城楼上箭垛子。
过了一会儿,回头对彭簪古说道:“彭簪古,你与张正朝两人留下,其他人都退到楼下去!”
彭簪古闻听此言,一时有点意外,也有点犹豫,看了看身边众人,没有说话。
鹿善继见此,又对杨国柱说道:“杨国柱,你也下到楼下等候,此处留下我与方公公足矣!”
杨国柱闻言,看了看方正化,见方正化完全不在意,于是扭头带着几个随从下了楼。
彭簪古见状,也连忙示意李明辅、吴国麒离开。
片刻之间,宁远城中心的钟鼓楼上,就剩下了鹿善继、方正化和彭簪古、张正朝四个人。
这时,鹿善继对彭簪古、张正朝两人说道:“此前,本部院让人带话给你们,你们议定的结果如何?”
彭簪古说道:“禀报督师大人,卑职等深知出营闹饷、攻击官署罪孽深重,何况通判张大人、推官苏大人还死于乱兵之中,朝廷督饷郎中白大人虽非死于乱兵之手,但与这次兵乱也有直接干系。我等身为朝廷武将,有愧朝廷信重,心中也是愧悔万分……”
话刚说到这里,就被鹿善继打断了。
鹿善继说道:“不要再说这些废话!彭簪古,今日本部院前来与你二人见面,是想听你们的答复,朝廷要如何做,你们才肯交出兵备副使郭广,交出抢掠街市、袭击官署的乱兵,平息这场兵乱!”
彭簪古听了这话,看了看张正朝,一咬牙说道:“卑职等只是被乱兵裹挟,心中实未曾想过以哗变闹饷,背叛朝廷。如今,只要朝廷一道旨意,赦免广武营、振武营把总以上官佐无罪,兵变今日即可消弭。”
彭簪古说完,紧张地看着鹿善继,不再言语。
这时,站在一边的方正化突然说道:“这样一道旨意,也不是不能给你们。只是朝廷自有法度,尔等闹饷哗变,焚掠街市,抢劫官衙府库,三位朝廷命官死于兵乱之中,尔等所为,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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