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> 还未等他的手探近,清浅便警觉地将脸一转,兀自将发丝撩至耳后。
颜铭伸出的手在空中稍稍停顿了片刻,终是缓缓垂下,“进船舱去吃吧,此处风大浪大,又颠簸。”
清浅并不看他,只是将眸光凝向了一望无际的海洋,“还有多久可到?”
“水路不如陆路快捷,大概还需二十日左右。”眸光紧锁着清浅精致的侧脸,他继续道:“此次回幽黎国,我会将一些事办妥。若你愿意,我可带你去看暮雪崖的花海。”
暮雪崖。
听到这三个字,清浅不禁忆起那日在宫中花海遇见他的情景。
若还是那情那景,若她不曾知道关于他的一切,她定会满心向往地同他一道去观那旷世奇景,去感受那雪色如烟的至美芳华。
只是,如今她再也寻不到那时的心境,也再不可能将他当做以前那个暖熙如春风的男子了。
“你回去后定是很忙,不必管我。”清浅微眯了眼眸,淡淡应声。
听得她话里的淡薄疏离,颜铭沉默。尽管她此刻不甚待见自己,但只要能让她留在自己身旁,他愿意花一辈子的时间让她重拾快乐。
清浅侧过脸,瞥了他一眼,“你怎么一直站在这里?不处理事务?”
颜铭不语,只是静静地凝着她。
见他似乎没有走的意思,清浅兀自转过身,回到船舱的厢房里躺下。海船颠簸,她觉得有些昏沉,竟是睡了过去。
许久,船舱外传来的打斗声响吵醒了她。清浅揉了揉惺忪的眼眸,坐起了身。
这船上怎会有打斗声?莫不是遇到海贼了?
心中一个激灵,她穿上绣鞋,刚走到圆桌旁,忽然听得船舱外透来一道冷厉低沉的声音,“她在哪?”
竟是连澈!
这熟悉的声音让清浅的心瞬间慌乱起来,她快步走到门口,拉开木门奔了出去。
此时,身着一袭月白锦袍的男人正被数名暗卫护在身后。他轻垂双手,指间嵌着三枚银针。
连澈环视甲板上的众人,视线一凝,眸色冰冷地落向前方的颜铭。这个全身倾散着暴戾气息的男人,给在场所有人一种感觉,若他今日不能见到清浅,势必会将眼前的一切全数摧毁。
薄唇轻动,他再度开口道:“她在哪?”
颜铭唇角一扬,凝声而语,“你果然还是来了,比我预想中更快。”
本以为谷云天与蓝衣人会万无一失,连澈必死。待一切尘埃落定后,他便可带清浅回幽黎国。却不想,这男人竟早有准备,反而差点杀了谷云天。
回幽黎国的路上,颜铭刻意留下线索,他知道,连澈一定会来。
方才的打斗不过才片刻工夫,连澈的气息已有些紊乱,看来与谷云天之战,他受了伤。
颜铭微微一笑,眸中映出了一抹幽寒冷冽的光芒。
今日一战,他志在必得。
看着颜铭脸上那抹恣意的浅笑,连澈眼梢一挑,不想与他废话,衣袖轻动几许,便有三枚银针朝颜铭袭去。
颜铭敏锐闪身,那三枚闪着寒光的银针便深深地扎入了船板内。甲板上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,双方的对峙犹如即将离弦的弓箭,一触即发。
一抹浅粉色的身影从船舱中跑了出来。顺着连澈眸光凝视的方向,颜铭侧过脸,也看向了那处。
刚踏上甲板的清浅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,却轻轻唤了声,“连澈。”这抹轻柔声音中带着忧心的颤抖,瞬间打破了场间紧绷的气氛。
颜铭朝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,示意将清浅截住。眸光轻轻一转,他看向了连澈。那原本沉静的男人,因看到清浅,情绪似是稍稍激动了几分。他胸膛的起伏程度,已更甚方才。
颜铭微眯了眼眸,对眼前的结果甚为满意。他浅笑道:“瑞景皇帝,别来无恙。”
听得他如此称呼,甲板四周的手下竟是瞬间激昂亢奋了起来,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嘶吼呐喊。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嚣声,响彻云天,似要湮没眼前的所有。
连澈冷冷一笑,“朕一直在想,究竟是谁能不动声色,不惊扰重华殿的护卫,将一个人带离皇宫。朕应该叫你影承,还是连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