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,刘禹不甘心,他转身抓着那只手面对老太医,后者仿佛知道他心里所想,缓缓摇了摇头。
“那只手上,适才老夫用金针刺穴之法为她活脉,可惜没有效果,你家娘子自绝了经脉,老夫也是无能为力,还望节哀顺便,将她好生安葬了吧。”
“自绝~经脉!”刘禹像听天书一般地茫然,这不是武侠小说里常用的一招么?难道这个小女孩是个深藏不露的大高手?
“她先是服了金珠,然后了断了生机,一心求死,等到老夫过来之时,已经太晚了,无论何种的刺激都无法让她醒来。刘舍人,老夫真的已经尽力了,出宫之前圣人再三叮嘱过要尽量救人,我等岂敢不尽心尽力,奈何医者难救毕死之人,事已至此,你千万要看开些”
“等等,你说她吃了什么?”刘禹努力想要理出一个头绪。
“金珠。”老太医倒是没有计较他的无理,耐心地向他解释。
“那物毒性很大?”刘禹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。
“没有,只是寻常的金器。”见解释不明白,老太医转身到窗前的桌子上拿起一柄珠钗,指着那上面的坠子继续说道:“若是老夫没有料错,应是这上头的东西,纯金打造,入口难溶,如果人还醒着,倒是能想想法子弄出来,可是现在这种情形,确是无能为力。”
刘禹这才明白过来,小妻子吞下了两个金子,然后躺在这上面等死,不对,照大夫的说法,她已经死了,可她是如何做到的呢?
“娘子应是心生绝望,与外间隔绝了音讯,道家传闻的‘龟息’之法,大略与之相同,不过老夫也未曾真正见过。”
这一次,老太医的解释让他听懂了,简单的说就是四个字‘不想活了’,好消息是璟娘吞的东西没有毒,坏消息是她不想醒过来,刘禹理顺了思路,开始寻求解决之法。
“当真无法了么?”医生的话还是要听的,毕竟人家比自己专业。
“针刺都无用,老夫真是无法可想。”老太医摊摊手,对方是个女子,能施展的办法本就不多,他用上的应该是最为激烈也最为有效的办法,可依然没有作用,心里的灰心其实不比刘禹的要少。
“你说她现在可以算是一个死人?”没想到刘禹接下来的问题,让他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,这么说是太过直白了,不过人家是死者的丈夫,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。
“可以算是。”老太医赌上了几十年的医德,郑重地点点头。
“死人就好办了。”刘禹喃喃自语,让人听得目瞪口呆。
“请你们所有的人都先出去,我想同娘子单独呆一会儿,不出声,谁都不要进来。”
刘禹放下璟娘的手,朝着外头吩咐道,他是府里的主人,自然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,话虽然说得不客气,可是念在人家刚刚丧妻的份上,无论是老太医也好,叶家娘子、侄女也好,都不会计较,反而更是同情有加。
关上门,刘禹没有立即进屋,而是先就着外间水盆架上搁着的一盆清水洗了把脸,准确地说应该是卸妆,他身上的这些效果,全都是后世的那个电影化妆团队的杰作,否则真的那么脏就连他自己都会受不了。
擦干净身上,他将那件破烂不堪的乞丐服脱了下来,然后从靠墙的柜子里找出一套新衣服,不过让人奇怪的是,这套衣服并不是本时空流行的长衫,而是后世最常见的t恤加休闲裤。
顺手将头发挽成一个马尾,刘禹再次走进了里间,璟娘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,他想了想老太医刚才说过的话,毅然将手摸上了那串手链,等待着那个光圈在屋子里头形成。
“老天保佑,千万不要出现在马路上。”平生从不信神的刘禹默念了一遍,转身来到大床前,轻轻地将璟娘头上的翟冠取下来,这个东西太重了,他怕一会儿自己抱不动。
好在璟娘的体形不大,加上衣服的重量也能让刘禹勉强抱起来,顾不得伤腿传来的不适,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妻子,深吸了一口气,像是一个亡命的赌徒一般,猛得站起身,闭上眼睛冲进了那个乳白色的光圈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