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怕大都督下一个目标便是父亲你啊。”项菲仪担心地提醒道。
风崇礼全身一震,没想到女儿把局势分析地如此清晰透彻。
果真不再是当年的项菲仪了,这样也好,有明哲保身的能力总比任人凌辱强百倍。
“菲仪说的极是。”风崇礼自打先皇去世之后,就有这种担心,现在被项菲仪说开,他也不打算隐瞒,“我想听听你的意见。”
项菲仪见已经成功了大半,遂道:“父亲,郑钧毕竟是刚当上大都督,他的地位哪有你的大司空牢固,你是两朝元老,对国之兴旺有不可替代的作用,若是你来牵制他,最好不过了。”
她将风崇礼捧上了天,又将责任加在他的身上,而这一切是建立在他对她十分信任的基础之上的,这个说服的路子简直完美。
项菲仪都快爱上自己了。
“可是,大都督权倾朝野,敢说话的人实在不多。”风崇礼还是有所顾忌。
“爹,别人不敢说话那是因为他们品阶太低,根本没有资格说话,但是你不一样,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上的大司空,放眼望去,在朝中你发话,有谁敢反驳?”项菲仪挥了挥宽大的衣袖,霸气十足。
风崇礼突然感到一股劲。
“我在后宫地位如何,全看父亲你在前朝的威风了。”项菲仪又作小鸟依人状。
不仅让风崇礼有种当父亲的责任感,又有了跟大都督一较高下的士气。
“菲仪,就照你说的办,父亲记得了,你大可不必怕太后,有父亲给你撑腰。”风崇礼拍了拍胸脯。
项菲仪眼底闪过一抹笑意,说道:“有父亲做依靠,就算德妃生个七八个孩子,我都不担心了,反正我一声命令,她还得把孩子乖乖送到我的宫中抚养。”
“嗯。”风崇礼应道,随即皱了皱眉头,“可是,后宫跟前朝比起来也是不弱,明枪暗箭防不胜防,你可要小心点才是。”
“父亲放心吧,你还不了解我?”项菲仪狡猾地眨了眨眼睛,风崇礼立刻哈哈大笑起来。
这个女儿的招数,他放心。
“时候也不早了,刚好今早黄河大水的事情刚递上折子,我主张拨款赈灾,而大都督非说国库紧张,我看他是动了国库的心思,我现在回去写一份折子,明早好向皇上说明灾民不得不救的情况。”风崇礼提到皇上时,闪过一丝轻视。
项菲仪拦下风崇礼要走之势,“父亲无须心急,你是说大都督不开国库是吗?”
“是啊,每年到了这个时候,国库不开,那灾民肯定死伤不少,还会有疫病的发生,后果不堪设想啊。”风崇礼表面叹了一口气,实则猜想着那郑钧一定是贪图了不少钱财。
项菲仪嘴角缓缓扬起,说道:“我有办法了,父亲你尽管坚持自己的意见,后宫之事就交给我这皇后来做。”
“好。”风崇礼应下,心里有了个大概,本以为自己的主张会被大都督力压,现在看来,不是没有胜算的。
“父亲用完午膳再走吧。”项菲仪挽留道,风崇礼索性留了下来。
父女二人聊得尽是国家大事,完全忘记了后宫不干政的道理,而风崇礼也没觉得自己的女儿是女儿,倒像是拥有雄韬伟略、可谈论江山的男儿。
朝中关于大司空和大都督争论不休的消息很快传遍,连后宫不少人也有耳闻,其中当属太后了。
本来项菲仪让她吃了亏她就很是生气了,没想到项菲仪的父亲竟然还在朝堂之上公然顶撞她爹。
“好你个项菲仪,看来是一定要跟我过不去了。”太后震怒,大都督在一旁也是叹气。
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,用起来有些力不从心啊。
“太后,风家现在正是猖狂的时候,若是不打压打压,怕是要盖过我们的风头了。”大都督咬牙切齿,一想到风崇礼那个清高样,他就恨得牙痒痒。
偏偏皇上还一点不问,让他的老脸实在没地方搁。
“说的是,哀家一定会给她点颜色瞧瞧的。”太后微眯凤眼,凌厉之色闪过。
项菲仪倒是很满意自己的收效,父亲那边做足了就该她的了。
是夜,她躺在床榻之上思考明天的戏该怎么演比较好,突然一道身影闪过,她立刻钻进了被子里,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来了。
项菲仪一头黑线。
“你就不能挑个好时间过来吗?我还要不要好好睡觉了?”
赫连炫看起来明显心情不错,关于这一点项菲仪跟他相处久了就能发现,他也不避讳,直接坐在床边。
“躲什么躲,我要是想看什么都看到了。”
头顶一群乌鸦飞过,项菲仪无力的揉了揉额角,“难不成过来一趟就是为了调侃我?”
“当然……不是。”赫连炫靠在床边,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。
项菲仪裹得像一条虫,只能昂着头跟他说话,“有事快说,有屁快放,我还要睡觉呢。”
赫连炫喜欢她发火的样子,像只炸了毛的小兽,他这样想着便伸手去摸她的头,项菲仪下意识往一边偏,他的手便跟着追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