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段正义一路势如破竹,却在距离黄沙关不到二百里的云城遭到了激烈的反击。
披着战神光芒的段正义,竟然被只有三万余人的军队拦得寸步难行,领头的还只是季敛南生前麾下一员小将。
这小将初生牛犊,不仅守住了潍城,更是拦下了段正义,避免了黄沙关腹背受敌。只要沈轩固守黄沙关,增派兵力支援云城,幽州骑一到,段正义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。
项菲仪看到最后一行,笑意一顿。
“陈、明、远?!”
堪称救世主般的小将就是陈明远?项菲仪又惊又喜,果然,从戎的草包就是不一样啊!可是,她记得陈明远是跟着表哥走的啊,怎么投了季将军麾下?
百思不得其解,项菲仪决定见了陈明远亲自问一问。继而唤素雪为她沐浴更衣,蹙起的眉眼微微舒展开来。
素雪说的不错,后患无穷。
但是既然外患已无,所谓后患,也有法可避。现在,该解决的都解决了吧!
她一定要解决这件事,一定不会比陈明远差。
项菲仪抿了抿唇,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。
素雪将流彩飞花蹙金翚翟袆衣小心翼翼地为项菲仪穿上,见项菲仪精神振奋不少,也有了闲谈的心思。
“殿下穿这件袆衣真好看!跟昨天黑夜大人送来的玉钗倒是配得很。”
“黑夜?玉钗?”项菲仪奇道。
素雪急忙告罪:“哎呀!是奴婢的错!昨天傍晚黑夜大人送了个木盒,奴婢按规矩检查了收着呢,结果便给忘了。不过这个玉钗,有些奇怪呢······”
说着,急忙唤了个二等宫女去取。
一枚凤形玉钗静静地躺在木盒中。玉质温润细腻,洁白莹润,如膏如脂,一眼便知是绝佳的玉料。玉凤钗造型虽优美,手法上却落了下乘,倒像是个门外汉所制。
“钗子都该是成对儿,这钗子,却是只有一半儿·····”素雪见项菲仪握着玉钗,怔怔地出神,便小声道,“奴婢问了黑夜大人,他说,殿下您一准儿知道是谁送的。谁这么奇怪啊?”
项菲仪望着玉凤钗,没有答话,唇畔的嫣然的笑意却泄露了她的缱绻心事。
何以慰别离?耳后玳瑁钗。
阿慕,阿慕。
新都如今燕巢幕上,君于豫州可安否?
此刻的项菲仪并不知道,边境之地一发千钧。南秦、西辽、东璟,三国间的博弈,刚刚开始。
经过几日的跋涉,毓慕——或者说毓亲王赫连炫,丝毫没有风尘仆仆的狼狈之态。赫连炫刚刚抵达东璟在豫州的暗点,一身玄色骑装尚未换下,便被这位便宜叔叔来找茬儿了。
微微挑眉,赫连炫那一双桃花眸中有暗芒闪过。他轻轻勾唇:“是么?本王倒不知道端亲王的品阶已经超过亲王的超一品,需要本王行礼了。”
赫连炫与赫连修朗同是受封亲王,按照品阶,二人自然是平起平坐的。
赫连修朗闻言,却朗声一笑:“哈哈!慕儿说笑了。”却是轻巧地避开了赫连炫这一问。
超过亲王的品阶?这可是谋逆大罪!这小子倒是张口就挖坑呢!
赫连修朗在心底冷哼一声,面上不动声色:“南秦皇帝还未祝寿,慕儿此时返回豫州,可是有什么要紧事?”
跟在赫连炫身后的虚大大地翻了个白眼。
瞧瞧这位端亲王,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!也不看看豫州是归谁管!
赫连炫却神情自若,自顾自找了个座位坐下,望向赫连修朗,漫不经心地问:“不知端亲王此行有何贵干?”
“本王食君之禄,自然是来为君分忧。”赫连修朗撇了撇手中的白玉茶盏的茶盖,轻啜一口君山银针。
赫连修朗素来不愿亏待自己,自然事事都要最好,就连临时落脚的暗点也被他折腾的别宮一般富丽堂皇。
赫连炫不动声色:“哦?”
赫连修朗放下茶盏,带着些长辈责怪的意思:“陛下听说南秦内乱,如此大好时机,西辽已经秘密出兵,慕儿你却迟迟按兵不动,陛下可是龙颜震怒呐!”
说着换了语气,隐隐带有威胁的严厉:“本王此次前来,正是为了接手毓亲王在南秦一切事务。”
赫连炫闻言,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。他低头转了转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,语气慵懒散漫:“是么?不知端亲王最近接手了哪些地方?”
这话一出,赫连修朗脸色一青。
豫州外有暗风,内有暗桩,完全把持在了赫连炫手中。若是多个几日,他便能将所有暗桩为己所用,彻底掌控豫州。眼下他虽拿到了一些消息,可根本难以接近豫州暗点的核心!
赫连炫见状冷冷一笑,绝艳的脸庞上如同寒冰千尺,冷意逼人:“看起来端亲王仿佛对豫州还不甚熟悉,不如等熟悉了豫州,本王再行交接也不迟。”
赫连修朗还要说什么,赫连炫却站起身来:“如此,本王告辞了。陈副将,照料好端亲王殿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