究是赝品,探寻道心是个很麻烦的过程,没有任何捷径可以走,别想着用你以前的那些取巧手段,否则会走火入魔的,这可不是开玩笑,迷惘的人最容易被蛊惑,这类人我见得多了,以为找到了自己的本心,实则不过是镜花水月。”
“放心吧,我自有分寸,不会乱来。”
“希望如此。”
和通天古书争论的同时,罗丰并没有停下行动,他纵身飞行赶路,降落在一间略显陈旧的大殿前,殿门上挂着“刑罚堂”三个大字,但边角处有几处污迹,显然有很长一段时间无人打扫了。
“一屋不扫,何以扫天下。”
罗丰抬掌一挥,真气将牌匾仔细梳理一番,抵挡灰尘和污垢,清扫得干干净净,崭然一新,耀耀生辉。
抬腿迈入刑罚堂,只见大殿中有十数根蟠龙金柱支撑着,脚下玉板满是精细纹刻的青松纹,有几根金柱上贴着诗联,上写“古人长抱济人心,道上栽松直到今。今日若能增种植,会看百世长青阴”,还有“大夫名价古今闻,盘屈孤贞更出群。将谓岭头闲得了,夕阳犹挂数枝云”等等,皆是借物咏志,赞青松之高洁,挺而不屈。
除此以外,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鸟兽虫鱼的雕饰,殿堂正中有一法台,两侧有玉阶盘旋,形如蜷曲龙脊,再往后,则是一面厚实石屏,看模样,却是一头尾相抱的双鱼玉盘,在石屏左侧,放着三处铡刀,分别为狗头、虎头、和龙头,却是效仿俗世中的衙门。
这些装饰虽然看起来似模似样,但上面积尘已久,用手指拭去,就是厚厚的一层,分明是长久不曾有人打扫。
罗丰也不理会,迈步入内,一名相貌看起来年过半百的执事长老瞧见他,有气无力的说道:“请罪的往左,告罪的往右,控告宗内弟子,请带长辈手书。”
罗丰见怪不怪,刑罚堂明面上是执掌宗内刑罚,似乎有生杀予夺的大权,地位高高在上,实则苦逼得紧。
这并不难想象,假如一个县衙里碰上的罪犯中,时不时有皇亲国戚,官宦子弟,或者是能以一己之力覆灭整个县衙的武林高手,这个县衙也会变得胆小如鼠,不敢管事。
在刑罚堂担任执事长老的多为那些前途无亮,潜力已尽的老修士,他们也就敢管一管六重境以下没什么势力背景的弟子。
据说刑罚堂有“三不管”的惯例,六重境以上的不管,有背景的不管,有潜力的不管。
前两者自不用说,他们管不起,没这胆量,可第三者也不是好惹的对象,别看人家现在境界低,谁知道将来会不会鱼跃龙门,一飞冲天,对方若是慷慨大度之人倒也罢了,碰上睚眦必报的小人,谁知道对方会不会为求一个念头通达,特意向当年处罚他的人进行报复,自己一个无权无势的执事长老,哪里惹得起,被欺负了也无人替他出头。
修为高的没能力管,修为低的不敢管,久而久之,刑罚堂就染上了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”的习惯。
六道宗内,弟子若发生了冲突,或是对方触发了诸如“以大欺小”的规矩,要么是私底下自行解决,比如进行生死决,最是简单,一了百了,又或者己方占住了道理,就由长辈出面,讨取公道,很少会将一切交托给刑罚堂处理,因为大家都知道刑罚堂靠不住,只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店铺。
当年罗丰、秋璃和韩林起冲突,最后用以大欺小的罪名关了韩林禁闭,表面上看是刑罚堂的长老主持了公道,实际上是各自背后大佬博弈后的结果,假如罗丰不是月湖真人门下弟子,纵然韩林犯了规矩,刑罚堂也不敢拿他怎么样。
处理六重境以下弟子的冲突,刑罚堂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公正在,可对于六重境以上弟子的冲突,他们只负责宣读最后的结果,所谓明哲保身,概莫如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