腿便要再去踢他,被龚璃斥住了:“真要是他做的,人也快被你摔死了。”
“主子,您可不能一味心善,您忘了奴婢跟您提过的南妃娘娘了,从前被他的旧主子害得可不轻,如今您住进了灵凤宫,谁知道他存的是什么心哪!”
小张子顾不得周身疼痛,只一味叩头:“奴才冤枉啊,自娘娘将奴才救出御膳房那个火海,奴才便发了誓此生唯娘娘马首是瞻,断不会做对不住娘娘之事,若有,奴才愿天打五雷轰,万望娘娘明察啊……”
秋萤狠瞪着他:“怕是你眼见着事情瞒不住了,在这扮可怜呢,主子,您切不可着了他的道!”
“秋萤姐姐,您真个冤枉奴才了!”小张子顿了叩拜,却是一个劲往龚璃面前爬:“宸妃娘娘,你相信奴才,当年奴才之所以被温嫔娘娘赶出紫竹轩,便是因着奴才不肯替她办事,她怕奴才坏了她的事,原是要将奴才割了舌头,幸得承她吩咐的姑姑一时心善,方将奴才打发去了御膳房里的伙房当差,那地儿偏僻,无别事温嫔娘娘断不会去,又得御膳房里的苏公公里应外合,奴才这才险险保了一跳小命……”
她话未毕便遭秋萤厉声打断:“你撒谎,你既说那苏公公有意保你,如何他见你落得这般田地也不管不问?”
小张子不断摇头:“秋萤姐姐有所不知,如今御膳房早不是苏公公能做的了主的了!”
“这是何意?”紫娥惊问出声。
小张子冲她甫一叩头,又道:“月前御膳房里新来的高公公,闻说是皇后娘娘娘家那边来的,来的时候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佩环姑姑亲自领的路,那高公公又是个跋扈的,稍不合意对谁都是动辄打骂,现如今的御膳房,人人夹着尾巴做人,苏公公哪里还顾得了奴才……”
他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,不断将头往地面磕去,龚璃眼见着他额上都破了口,连忙喝住他,想起他话里的那高公公,又想起皇后平日作为,暗觉其中必有蹊跷。
可眼下,她更挂心的还是另一个事,于是低眉冲他道:“方才这锦囊,是谁给你的?”
小张子陡地抬起头,急声道:“听她自称奴婢,她披了氅子,动作又快,奴才着实不曾看清她的模样。”
秋萤冲上去眼见着又要踢他:“你骗鬼!狗奴才,她都亲手给你东西了,你还能看不清,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!”
“丫头,回来。”
“娘娘!”
龚璃瞪她一眼,又转眸冲小张子道:“她可还说了别的?”
“只说了让奴才将这物事交给娘娘,别的并不曾说。”
回房之后,龚璃坐在凳子上,看着手里的锦囊堪堪出神。
秋萤气不过,走来走去一直念叨:“您宁肯信他也不信奴婢,奴婢跟您的时候虽不长,却是把您当做旧主子一样侍奉的,您不想想,那个婢子既专程跑这一趟,为何不进来讨赏,便是她拾金不昧,门口守着的又不止小张子一个,如何物事竟那般凑巧,便谁也不给只给了他?”
紫娥一边替龚璃斟上热茶,一边道:“主子,秋萤说得不无道理,不论如何,咱们万不可轻信了那奴才去。”
龚璃照旧还是浸在她的神思里,半晌方有了反应,却是对紫娥道:“丫头,你暗里去御膳房走一趟,看看那奴才说得是否属实。”
话到此处,又堪堪一顿,再开口,已看向了秋萤:“你的心思本宫还能不知么,那小张子是人是鬼,日子久了自会知晓,你且记住,日后不可再寻他的麻烦。”
“主子……”
秋萤不依,气得跳脚,还待再说,却被紫娥一把拉住了:“娘娘怎么吩咐,咱们照做便是。”
嘱咐完了两个奴才,龚璃小心翼翼将那锦囊掩进怀里,眼见便要出门。
“主子,您这是?”
“本宫去一趟日升殿,谁也不许跟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