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娥身子陡地一颤,却是兀自将手中物事往袖口紧掩,方狠咽了口气,收拾眉眼,徐徐转了身。
抬眸,皇帝翦手立在阶上,浓眉斜斜上挑,幽深的眸底泛着冷意。
蔡康远远侍在旁侧,面色隐隐透着忧色。
今日宸妃娘娘与两个丫头之间那般反常,皇帝是谁,如何会瞧不出端倪,却兀自只字不提,为的,不过是宸妃能自个儿同他道出。
方才对棋之间,皇帝屡屡旁敲侧击,却尽数被宸妃插科打诨蒙了过去,皇帝那隐而不发的怒意,哪里是为着她三番两次悔棋,那是为着娘娘的刻意隐瞒呢!
今儿个若宸妃当真咬死了口,不肯说出实情,皇帝不定会当真与她使气,怪只怪,那门敲的不是时候。
紫娥丫头刻意压低了声不假,可也端看那听者是谁,他自小习武,房外的声音根本字字句句清晰入耳,更遑论自小箭术了得的皇帝。
莫说只是这低细声息,便是一丝风吹草动,又如何能逃得过他的耳!
宸妃不肯说出实情也便罢了,整个灵凤宫上上下下竟都串作一气,皇帝此时的脸色,蔡康甚至不敢去探。
却在这时,身后一道声音悠悠传出:“丫头,东西拿出来。”
“主子……”
紫娥面有犹疑,眼见着皇帝面色越发冷怒,龚璃暗暗掐紧手心,朝她使去一个眼色:“本宫行得正坐得端,有什么不能看,皇上想看,你只管奉出便是。”
她话方出,皇帝却压低了浓眉冷哼一声:“蔡康,明儿个你去皇后宫中走一趟,告诉她,日后后宫中再叫朕见着这上下不正的习气,朕先唯她是问。”
他话毕,看也不看龚璃,甩袖便离去。
龚璃追出两步的步子,随着他毫不迟疑的脚步,生生顿下了。
“主子……”
紫娥心有戚戚,音色微颤。
龚璃一瞬朝她看去:“是锦囊?”她话似乎在探问,心底却早已有了九成的把握。
紫娥将锦囊自怀中取出,下刻已双膝跪地,埋头道:“奴婢对不住娘娘,不该擅作主张。”
龚璃呼吸一窒,半晌,终是狠狠闭了眼,摇头低喃道:“你没有错,错的是本宫,方才不该瞒他。”
她身形不稳,秋萤忙冲上来扶她:“主子,皇上兴许只是一时在气头上呢,您明儿个去日升殿跟他说些体己话儿,这事儿也便过了。”
龚璃张开双眼,却幽声笑了,面色却隐隐泛了白,她将那锦囊举到她的面前:“丫头,你可知这是谁的物事?”
秋萤呆看了片刻,摇头:“奴婢……不知。”
龚璃原本浑浊的面色一瞬清明,陡地抓住跪在地上的紫娥:“方才是谁将这个给你的?”
“是小张子。”
“小张子?”
秋萤一声惊呼,面色已戛然一变。
那小张子不是别人,原是当年温嫔身边的奴才,后不知何故被遣去了御膳房的伙房里当差,一年前的朝堂之争,他乱中被人砍断了左臂,做不得重活,境况便更不复从前了。
日前秋萤去御膳房交待龚璃想吃的膳食,无意中瞥见他被人差来差去,稍有不慎便可任人欺辱打骂,回头便当做旧事与龚璃提起,谁知她家主子心善,竟专程跑了一趟,眼见着那奴才的遭遇,翌日便同蔡康讨要了来。
这事儿,两个丫头自是万般不肯的,可她们主子这脾性,怕是磨破了嘴皮子也劝不住。
此番出了事,秋萤自然而然便将罪责都归到了那奴才身上,当即奔至院外捉了人横冲冲便入得院内,猛地将人掼摔在地。
小张子痛得哀哀直叫,秋萤提腿便要再... -->>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