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 皇后将一切看在眼底,掩在桌下的袖袍隐隐颤着,她将手心掐出了血,末了,却蜷着手指,敛下眉眼温眉细目复又替他斟酒。
“公主!”
叶卡青陡地回过身来,乍然看清来人,心里思绪百转千回,只呆呆凝着她,半晌说不出话。
“发生何事了,若不是丫头找来,我还不知道你何时竟悄无声息便离席了?”
龚璃说着话,已上前握住了她的手,惊觉触感冰凉,她便越发心惊了去。
叶卡青四下张望一番,还是犹犹豫豫不肯说,龚璃心下了然,便转眸冲身后两个丫头使了个眼色,待得两个丫头都各自去一处守着,方抬头低道:“放心,今儿个宫里人的目光都盯在大殿里了,不会有人注意到咱们。”
“娘娘!”
叶卡青陡地在她面前跪了下来。
“你这是作甚!”
龚璃心惊,慌忙要去扶她,叶卡青却紧紧握住她的手,一双眸子透过幽暗的夜色看向了她:“叶卡青这辈子没求过人,这一回若非是迫不得已,我也绝不会拉娘娘蹚这趟浑水,只是哥哥待我恩重如山,我不能什么都不做便眼睁睁看着他赴死!”
龚璃呼吸一窒,一时不知是惊,还是惘,半晌方颤声道:“你……莫不是要我去求皇上……这如何行得通,皇上早步下天罗地网,况且大殿之内众目睽睽……”
“我不是要求皇上饶哥哥的命,只是想再见他一面。”
“见面?你们方才不是……”
“那是六王爷,不是哥哥!”
“……你说什么?!”
“早在昨日,哥哥方在朝堂上觐见过皇上,便被他囚禁起来了。”叶卡青话到此处,又紧紧抓住龚璃的手,仰头目光灼灼地看她:“皇上便不曾同你说起过将他囚在何处么?”
龚璃摇头,她想起方才在大殿之中,那人与元景众目睽睽之下应对得面不改色的场景,始觉手心不知何时已布满细汗。
若非叶卡青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,她甚至要开始怀疑昨夜与她缱绻方才对她细声关怀的那人,与方才她们话里谈论的,是同一个人!
“娘娘?”
龚璃被她唤回,匆匆收了思绪,原是要冲她摇头,脑里却陡地想起一个事来。
她早间照着那人留下来的话,寻去宫门口,竟真个见沈姐姐已早早地候在了那里,多时不见,她心底想念得很,免不得拉着沈姐姐又是好一番诉苦,无非是恼她为了逃离元景便连她们姐妹之间见面的机会也省去了。
俩人一边说着体己话,一边往着长乐殿里去,途中却无端逢着两个鬼鬼祟祟的奴才,话语间似乎提到了此事千万不可走漏风声,龚璃心下一惊,正待侧耳细听,却只见那二人匆匆忙忙便端着东西择了一条道走了。
她心下暗觉不对劲,却又一时说不上来,念着身边的沈姐姐,便也未去深究,无端端地,方才在殿中望着沈姐姐,竟又陡地回想起来,这才想起那条路原只通往一处——外使别苑。
但凡他国来使大夏朝的,从来都是住在那里,万俟修兄弟当年也曾先后在那里住过一段日子。
还有……叶弧烈!
“跟我来!”
她一把抓了叶卡青的手,拔腿便往别苑而去。
“主子不好了,出大事了!”
丫头惊惊慌慌跑来,已是半个时辰后,龚璃与叶卡青相携着,方出了别苑,正在匆匆赶回长乐殿的途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