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他的神思陡地止住。
皇后……
这一年的风雪较往年来得迟了些,却比以往都要大,宫中各处尽是深深浅浅的脚印,梅花开得也极好,万物都覆了白,偏那梅花不肯屈就,饶是被雪覆盖也硬要冒出一点头来,生生给宫中添了不少喜气。
皇帝踏入灵凤宫时,见到的便是龚璃领着灵凤宫的一众奴才打雪仗的情景,她跑得又喘又急,额上甚至冒了汗,一边跑一边回头,那笑吟吟的模样,竟连天地间的深雪红梅也做了陪衬。
眼尖的奴才瞧见了,眼见着便要去告龚璃,却被他叫住了,经此一番,龚璃发见他时,已是小半柱香后了。
“皇上真个是折煞人,死奴才,也不晓得知会一声。”
她冲着身边的奴才婢子低斥,故作凶狠的模样,惹得蔡康闷声一笑。
“闹便闹了,怎地连氅子也解了?”
皇帝瞪她一眼,丫头连忙将氅子奉上,皇帝亲手接了,替她拂去肩上残留的雪泥,系上氅子。
龚璃一个劲抹着额上的汗,嘴里连声抱怨:“皇上可要好好罚罚臣妾宫里这些个奴才,明知道臣妾是主子,也不见得手下留情。”
皇帝替她掩好氅子,嘴上的话却是半点不留情:“你还知道自个儿是主子?朕看最该罚的是你。”
一边说着,一边揽着人往屋里去。
龚璃只不依:“皇上高高在上,哪里懂得寻常百姓嬉戏玩闹的乐趣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俩人你一言我一语,一步步进了屋,蔡康与两个大婢立在原地,不禁都会心笑了。
便这般打打闹闹的,很快到了年尾。
大年夜少不得要大宴群臣,断章云何等人尽数在列,龚璃拉着叶卡青,像是有说不完的话,话头绕来绕去又绕回到今日缺席的沈秋月身上。
龚璃无意间一瞥,却只见断章云何相谈甚欢,旁边的元景端着酒杯一杯杯地饮。
无端端地,心底刹那只剩凄凉。
便在此时,闻得叶卡青在她耳边说:“六王爷府里的那位女神医,前些日子走了。”
龚璃心下一怔,陡地又往元景身上看去。
热热闹闹的新年过后,宫中最大的事便成了三年一度的选秀。
饶是灵凤宫里的奴才小心翼翼,风声还是东一处西一处传进龚璃耳里。
只说谁家的千金今年正好及笄,谁家的千金又精通棋艺。
琴棋书画,貌美如花,自觉什么都没有的龚璃,每日最大的乐趣便是差人去打听消息,最后拉着身边的奴才婢子打赌,看谁能最终拔得头筹。
事情很快传到日升殿,蔡康战战兢兢向皇帝禀,谁曾想皇帝闻言竟不怒反笑。
蔡康在一旁,心底只越发怔忡了去。
夜里龚璃睡得迷迷糊糊,只觉周身一瞬寒凉,未及心惊,人已经落入来人怀中,她挣扎不脱,张嘴对着他的肩便狠狠咬了上去。
他闷哼一声,突然掀开她的里衣便胡乱落了吻,俩人纠纠缠缠,衣衫散了一地,迷迷糊糊间,龚璃只闻得他道:“以后颢儿朕亲自来教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他有个嗜赌成性的母妃,朕不放心。”
龚璃心口一怔,未及反驳的话就这般密密匝匝被他封在口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