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 供品台上所有的金碗银碗都叮叮当当掉落一地,那些瓜果糕点也都洒了一片狼藉。
黑衣人似乎早就习惯了林太妃的发作,跪在一旁只是不说话。
林太妃叫骂了好一会,无数怨毒的污言秽语统统而出。没有人可以想象,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多肮脏的言辞可以咒骂不断。
过了许久,她终于骂累了,气喘吁吁跪坐在冰冷的地上。
黑衣人劝道:“可是如今殿下在京城中举步维艰,若不是出了庆元公主失踪一案。殿下根本没有办法稍稍避开那人的眼线。”
“我不管!”林太妃尖叫,“我不管他到底如何。我不可以在这里!”
“告诉瑄儿,一定要把我带走!”她的声音嘶嘶沙哑,无比怨毒,“如果不带我走……呵呵……”
她冷冷盯着黑衣人,目光如锥:“如果不肯,到时候就别怪我会说出那个秘密!”
“娘娘!他是您的儿子啊。”黑衣人脱口而出。
林太妃冷笑:“儿子又怎么样?他不顾惜我的死活,我也不需要再顾念母子情深。”
她步步逼近:“当我说出那个秘密的时候,哈哈哈……他就算是当上皇帝都坐不稳那个位置!”
黑衣人猛地一怔,眼前的林太妃疯狂得如同魔鬼一样。
……
春夜的风吹过,掀起了层层轻纱宫帷。安如锦不知枯坐在殿中多久,才听见外面隐约有人声传来。
她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腿已经跪麻了。只来得及把暖笼弄得更旺一点。
萧应禛来了。他走得很快,身后的宫人都来不及跟上。也就只有福泰小跑着跟着,一边跟着一边和他说着什么。
安如锦隐约听到福泰说“如今皇城已经搜过好几遍……”
“……皇上放心,应该明日就可以找到……”
萧应禛一脸冷肃,只是点了点头。外面似有风雨将他鬓发打湿,越发显得鬓如刀裁,容色冷峻。
他走进殿中来,宫人们纷纷上前伺候。很快就有热茶热帕子递上。
萧应禛褪了龙袍,穿了一件素色便服。他进了寝殿,一抬头忽然看见跪坐在暖笼前的安如锦。
他愣了下。只见铜鹤宫灯下,安如锦面上笼罩着昏黄的光。她今日似乎很不一样,但是哪里不一样他却不知。
寝殿中飘着很清淡的香气,并不是往日闻惯了的安息香。
安如锦伏地行礼。
萧应禛把目光从她面上移开,道:“你起来吧。”
安如锦动了下,又低下头:“如锦跪着就好了。”
萧应禛愣了下,再仔细一看。他不由了然。他大步走上前,一把将她从地上扶起。安如锦已经跪得酸软不堪,这么突然一拉,一双小腿犹如万针穿骨一样难受。
她不由惊叫一声软软地倒在萧应禛的怀中。
在那一瞬间,萧应禛只觉得一具香软的身躯倒入自己的怀中,少女的馨香和殿中的香气混合成一种奇异的香气令他浑身一震。
他下意识搂住安如锦,似乎只有这样才是最温暖的所在。
安如锦静静依在他的怀中,温顺得如同一只猫儿。
寝殿中寂静,轻纱飘飘。有那么一刹那,是现实还是梦中竟然分不清楚。
萧应禛等回过神来时,才发现怀中的安如锦一张面上早就飞起两朵红云。他猛地缩回手,轻咳:“你……退下吧。”
安如锦站在原地,良久不动。
萧应禛看着她清丽的侧脸,一时间又不由出了神。等他再次回神不由皱眉,今日是怎么了?怎么一次两次这么反常?
他忽然想起昨夜之事,目光不由掠过狐疑。最近自己是不是深思太过了?不然为何一次两次都不像自己。
他问:“怎么了?”
安如锦幽幽看向他。萧应禛只觉得她那一双眼眸当真如三月初雪,清冷又水透。
面对这样一双眼睛,竟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。
“你有什么疑难之事?”他又问。
安如锦慢慢跪下:“如锦……愿意侍寝。”
萧应禛诧异,一双厉目看向她。可是眼前的安如锦低着头,一时也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。
他没有听错?她竟自荐枕席?
“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?”他声音微沉,带了一点怒意。
安如锦声音平淡:“回皇上,如锦明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