冥怮仔细的将少年打量了一番,同时说道:“ 他毕竟是白家最后的子嗣,前辈真要他踏入此路。要知道,就连晚辈,都不敢断言,自己何时会···命终。”
夏冥怮目光平静,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“白家之人,皆为杀戮而生,为杀而活。此事,你无需考虑,我也无需考虑。”卢云从淡淡说道。
然而,令夏冥怮惊异的是,一道冷冷声音突然传出,在这声音传出的同时,周围的气息骤然一变,如临深渊,夏冥怮一震,猛然看向少年。
“既为杀,则明死。”冷冷的话语从少年口中传出,他踏前一步,目光看向夏冥怮,冰冷之极。
“皇血被抽,功力被废,且身缚帝封之镇。竟然还能在一月内,重修至化劲巅峰,同时内外同修。虽说有龙源之晶之助,但你即有此机遇,便是你的造化。”少年言语冰冷,他看了四周,冷言道:“此地太小,容不下我一击之力,接我一道杀念,若不死,得我跟随。”
夏冥怮一怔,此人好狂。目光微不可查的一闪,但随之他却是笑道:“你即有此言,我接下又有何妨。”
少年冷漠不语,一步踏出,在这一步踏出的刹那,其周身气息顿时一变,一道强横的杀意如潮水般猛然 从他的体内扩散而出。
四周的气温骤然下降,有风声呼啸传出,风声呼啸间,夏冥怮竟然听到了无数令人头皮发麻的凄厉惨嚎之音,他更是看到了从少年的身后有无数血色的细丝凭空出现,那一条条细丝的尽头竟然有无数身影扭曲着挣扎出现,而那凄厉的惨嚎正是从这些身影口中传出。一股强烈的萧杀之意瞬间弥漫,如临地狱深渊。
那是···冤魂。
夏冥怮双目猛然收缩,随之更是倒吸一口冷气。
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冤魂,夏冥怮目测怕是有一万之多。他神色大变,看向少年之时,目光有了凝重。
“他究竟杀了···多少人。”
一道杀念如潮水而来,举瞬间就轰入了夏冥怮的脑海。
夏冥怮看着眼前的世界,心神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。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,天空是血色的,大地是血色的,就连那汪波的海洋赫然也是那血泊一片。
这是何等惨烈的一幕,这是一场厮杀,一人的杀戮,也是万人的杀戮。一具具尸体四分五裂,从天空砸下,血肉崩溃,骨骼碎裂,血水横飞。
天空有雨水落下,却因鲜血染了红,染红了天,也染红了地,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血腥的味道,浓而不散。
夏冥怮神色骇然,面色苍白间看向了前方的一座山峰,目光飘过了一片海洋,最后投注到脚下,他内心纵然冷酷,也不禁心神俱裂。
那哪里是什么山,分明就是一具具尸体的堆积,那哪里又是海,那明明就是一条条血水的凝聚,而他的脚下,每走一步,都会传出清脆的“咔嚓”声,传到人耳中的刹那,让人顿时毛骨悚然,头皮发麻,内心顿生凉意。
这是一具具白骨铺就的···大地。
尸骨埋山···血海覆地。
这里是杀戮的血场,神魔的屠戮之地,死亡的鸣音在此···吟唱。
夏冥怮一步步走过,踏碎脚下的白骨,他面无表情,目光的尽头,是一座血色的山峰,那里站着一道身影。
埋骨沉山,站着的魔神。纵然隔离很远,夏冥怮依然看到了他长发间的狂舞,看到了他周身的血雾。浓浓的血雾浓厚间已然凝实,化作万丈血芒冲霄。
杀···机,天地间都充斥着一道道磅礴的杀机,化作一道道血色的闪电,密布天际,交织间伴随滔天的雷鸣之音回荡,有血雨漫天洒下。
夏冥怮身子狼狈,在这强烈的杀机下,他口中喷出了大股鲜血,但他坚持着走向了山峰,走向那道身影,在距离身影百丈之后,他停了下了。
他看到了身影的···脸庞。
与此同时,身影也看向了他,双目通红,充斥着滔天的杀意。
身影的面容赫然就是少年。
“那是····”夏冥怮再也承受不住这股杀意,口中再次喷出鲜血。突然,他眼前的场景一变,再次睁眼时,自己赫然在营帐内,面前是卢云从和少年,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。
“承我一道杀念,十五息而不死,如我所言,你得我跟随。但三年后,若无资格与我一战,今日之言取消,你再无资格。”在夏冥怮睁眼的刹那,耳边就传来了少年冷冷的话语。
“仅仅···只有十五息吗?”夏冥怮面有苦笑,神色间竟是前所未有的失落。纵然他自负天资过人,也曾想过这世间有那天骄之辈存在,但若真正遇见,内心不免遭受到了打击。
夏冥怮看向少年,目光一片复杂,很显然,此人就是那···天骄。
看到夏冥怮即有内心崩溃的征兆,卢云从皱了皱眉,淡淡开口:“你无须多想,他已是命源。”
“什么!”夏冥怮内心剧震,似掀起了滔天大浪,久久不能平静。
“他今年多大?”夏冥怮猛然抬头,死死的看向卢云从。
“十八。”卢云从淡淡说道,说完,他似笑非笑的说道:“还有一件事告诉你,你母亲有一妹妹,号青鸾公主,而她就是白戮的妻子。”
夏冥怮看向少年,面有古怪之色,“你是说,他是我···”
说到这里他没再说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