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布衫男子从出现到离去,众人人就像做了一场大梦似的。
全都在稳定、消化着刚刚的一波三折。
只有庞德踏踏实实地躺在那里,毫无意识。
“我们怎么说也得天明再出发啊!”
“是啊。”
尹天香突然皱起眉。
“奇怪,氐人都走了,为什么那个人还说有杀机?”
“大概只是一种善意的嘱咐吧……”
张机说完,打了个哈欠。
“不对,没这么简单,这个人如此厉害,能够在女氐人害死了管闲事的过路客之后,还敢满不在乎地走入草屋面对歹人,最后反而让骗子自己喝下毒酒,这种人,绝对不会没事闲的说废话。”
阎忠听完也没了睡意。
“那姑娘你的意思?”
“我觉得我们还是听他的建议比较好……”
“天香,你会不会有点杞人忧天了?”
“绝对不是,就像他所说的毒酒之事,那些氐人只是被他非常完整的谎言一时间弄得晕头转向了,他们回去肯定会像我们一样再琢磨回滋味儿来的。”
缓兵之计后,自然是赶紧走为上计。
“可是我们丢下庞德,不太好吧……”
“那就放在马上驮着走吧,走得慢也比在这里呆着,随时成为氐人的目标要安全。”
其他人都已经自觉大难不死地安心睡去,只有这三个人还在辗转不定。
“阎大人,你呢?”
“哎,既然如此,那我也只好先和你们一起往东避一避了。”
保镖随从们睡眼朦胧不情愿地起身收拾行李。
大家顶着漆黑勉强前行。
脚步和马匹的踢踏,引来山林里乌鸦声与狼嚎的合拍。
“诶呀。”
阎忠一拍自己脑门儿。
“我真是年纪大了,记性差......那个人,我认识!”
“认识?”
阎忠后悔地一笑:“难怪……难怪他跟我讨酒喝……”
一群蝙蝠从头顶飞过——此地的危险已经足以把这些本该冬眠的动物弄得大惊小怪。
“年头久了,样貌变化大了,没认出来。”
“那,他是谁啊?”
“此人名叫贾诩,字文和,是武威姑臧人,几年前我曾游访到当地,正逢他被举为孝廉,我一见此人,便觉得他今后的才能,绝不下于我朝高祖之相张良、陈平。后来他好像因病中途辞了官,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他了。”
阎忠刚说完,只见西边几里地之外火光冲天。
隐约还有喊杀声。
尹天香的直觉第二次被证明是值得相信的。
满腹牢骚的保镖们这下终于侥幸得精神起来了。
“快,把庞德架到我的马上来!”
“天香!你骑上庞德那匹白马!”
“驾!”
即便看不清前面的道路也必须策马扬鞭了。
“这帮人没追到贾诩是不会罢手的!”
“那我们不如先躲起来,就这样在官道上面太明显了!”
是个好办法。
“吁——吁——”
这几匹马儿刚跑起来,又被拽住,急急忙忙地被拖进树林深处。
氐人果然很快就追了上来。
“那家伙没骑马,肯定跑不远的,追!”
这一晚上折腾的,多亏灾难降临之时大家已经酒足饭饱。
“看来只能在这儿熬到天亮了。”
张机望着依然精神饱满无惧无畏的尹天香,微笑道:“最珍贵的东西,都是来之不易的。”
包袱里面,就是这女孩的未来,被张机抱得紧紧的。
-
黎明之光正在向上奋力地顶着丝毫没有去意的黑色混沌。
而最敏感的鸟儿已经嗅到了新鲜的露水,跳上枝梢。
庞德睁开眼,便是一阵剧痛涌上头顶。
脑袋已经被张机包扎得整整齐齐。
“这一夜,怎么都没看到氐人返回来呢?”
阎忠等人把马儿又拉回了官道。
“难道这帮人还在一直往东追?”
这可真不知道该往哪逃好了。
“阎大人,我们师徒是必须往东走的了,因为已经耽搁了一夜,若再不进行施治,那这所取之血,该失去效用了。”
“好吧,既然氐人们都追到了东边,我正好趁乱向西逃回金城。”
“大人,您真的执意要西行?”
尹天香想起了贾诩临走时所说的话。
“哎,落叶归根,不还故土,与死何异呢?”
尹天香见阎忠这么说,也不便再继续相劝。
“有缘再会吧!三位。”
“保重!”
-
返程之路还是很顺畅,行人稀少,也没有难民拥堵。
红日东升,迎着这三人,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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