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那像自家儿子,看着生得嫩实则皮实的紧,便是按在膝头上狠狠揍,这小子连眉毛都不会动一根,可经打又经摔了!
一旁的燕二郎一面抽抽噎噎的,一面抬了眼来狠狠瞪了燕岐晟一眼,
“大哥真坏!”
燕岐晟只是哈哈的笑,又去扯他头上的小抓髻,冲他扮了一个恶狠狠的鬼脸,
“大哥就是坏,不过我明儿要跟了几个朋友出去跑马,你若是够胆儿便跟着来……你敢不敢?”
听说能骑马燕二郎立时心思大动,又有畏惧自家的小脸儿再被捏,当下轻声问,
“我敢跟你去,不过却不想被你捏脸!”
燕岐晟装模作样的沉下脸道,
“你若是想跟着我,便要被捏脸!”
燕二郎闻言立是垮了脸,咬着唇立在那里想了半晌,捏着小拳头道,
“我去!”
一派慷慨就义的模样,引得众人哈哈大笑,燕韫淓难得对燕二郎和蔼了些,招手叫他过来,叫了人给他倒果酒吃,燕二郎坐在席上见这一桌人开怀畅饮,谈笑不忌,每逢举杯同贺,燕韫淓都教了他如何握杯,如何同人行礼同饮,如何倒酒等等,却是头一回将他当做成年男子一般教导,燕二郎一夜都兴奋莫名,到后来竟学会了如何持壶在一旁伺候众人,见着人杯中空了便去倒满,引得众人哄笑,只称二爷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将人灌醉……
如今闹到了三更,燕韫淓瞧着时辰差不多了,挥袖子道,
“罢了!罢了!散席!”
众人这才告辞,只燕韫淓带着燕岐晟回菩提院中去,燕二郎还想跟着去,却被有七分醉的燕岐晟提了衣领子在半空之中晃了晃,
“小子!回去睡了!”
燕二郎不依还想闹一闹,却是被燕岐晟手一甩,将他甩进了一直守在旁边的奶娘怀里,
“把这小子带回去!”
说罢管也不管燕二郎就撩袍子跟着燕韫淓进去了。
不说燕氏父子在书房之中彻夜长谈,却说燕二郎回到院中,三更天的时辰竟是精神奕奕半分不闹觉,进来拉着一直等着的玉姨娘叽叽喳喳的讲席间的事儿,又说燕韫淓如何教他敬酒,又说燕岐晟生得如何高大,在战场上杀了多少人,此时间早已将自家被捏脸的事儿给抛到了九宵云外去了,连觉也不睡,只嚷嚷着要小丫头翻箱子找衣裳,又埋怨玉姨娘,
“姨娘为何没有给我做骑装,明日我要同大哥去城外骑马!”
玉姨娘听着吓了一跳,
“你这般小如何能去骑马!”
当下忙哄他道,
“二郎要学骑马待以后大些,让你父亲请了骑师专教授你就是,现下你年纪太小若是从马上摔下来可如何是好!”
燕二郎听立是哭闹起来,
“我要跟大哥去!我要跟大哥去!”
玉姨娘如何能放心让他跟了燕岐晟去,只哄了他道,
“你大哥出城是有事,你跟着去拖累他,以后得了空让他在府里教你!”
燕二郎那脾气早被他宠坏了,如何肯听她的,却是闹得不可开交,直到天亮时他才实在撑不住,哭着睡着了。
待到燕岐晟一夜未睡自菩提院回九曲湾,一面入了浴桶之中洗浴,一面叫了有金吩咐道,
“估摸着之后夫人与丑奴要回临安了,这院子里的东西也陈旧了些,怕是要重新布置一下,你去寻了五管事让他吩咐人好生打理一番!”
有金听了笑道,
“世子爷,这事儿您不必操心了!前头您在宫里时,小的先回了府,那时就听说燕五管事早已请好工匠了!”
“请工匠?请工匠做甚么?”
有金笑着递上浴巾,
“哎哟!我的世子爷您这是不知晓吧,依小的瞧着如今在国公爷眼里,我们家小爷才是头一个金疙瘩,国公爷一听你自西夏大胜而归便说小爷要回来了,说是住在这弥蕙屿上太挤了,要单给小爷辟一间院子!”
燕岐晟听了哑然一笑,
“我倒是将爹爹忘记!”
当下点头起身,
“他老人家即是要折腾便随他老人家高兴吧!”
这弥蕙屿占地甚巨,占的乃是一座湖心的小岛,山上便是御风院如今已很少用了,他本想着让丑奴住进自己的旧居去,那是依山势建的三进的院子,丑奴住进去加上伺候的人是足足够了。
再有他们住在下头九曲湾离得也近些,丑奴也不会与长真分得太远。
只偏偏爹他老人家生怕委屈了孙儿,要在外头建院子,若是丑奴回来不肯领情,可怪不得我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