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岐晟此言未落,下头又有人出列问道,
“太子殿下,陛下前头明明于宴上饮过殿下亲自奉上的毒酒,当场吐血,为何殿下竟称只是饮酒过量,殿下此言岂不是混淆视听,意欲掩盖真相?”
这是要发难了!
燕岐晟听了哈哈大笑,
“陛下龙体安康,哪儿来的当场吐血,付大人怕是瞧错了吧!”
此言一出朝中哗然,
“殿下此言真正是颠倒黑白了,吾等于庆功宴之上皆见陛下状况,怎会瞧错!”
“哦……”
燕岐晟眯眼目光扫过,
“你们都瞧见了?”
“吾等都瞧见了!”
“有何人瞧见了,都站出来给孤瞧瞧!”
燕岐晟端坐上头,身着太子龙袍,头顶金冠,气势凛如山岳,目光灼灼,眼风扫过之处令人有如刀锋割面之感。
这殿中众臣,有那太子一派是怎么也不信太子会自持功高,想毒杀陛下早日上位的,因而任是旁人怎么说,却只是立在原地纹丝不动,更有军中的武将一个个盔甲披戴,手扶腰间佩剑,但有蠢蠢欲动者立时牛眼瞪了过去,
“哼!老子瞧瞧谁敢动!”
当然也有那一心想掀翻了太子,换个好说话的主子上台的一派,趁此时结党成派,纷纷出列高声道,
“臣等兼亲眼目睹!”
燕岐晟目光在这些人面上扫过,却是不怒反笑,
“陛下吃多了酒,有些伤了脾胃,虽吐了些血但并无大碍,御医也把脉诊治过了,诸公不必担心!”
老子这可是给了你们脸面,若是再要穷追猛打,便别怪老子不客气了!
下头能站出来之人,自然都是想借机发难的,便是掀不翻燕岐晟,也要将他拉下这太子的宝座,夺了兵权,若是不然岂不白谋划了一场?
当下又有人道,
“陛下在宫中养了三日,臣等求见陛下,一直不曾得召见,我等实是心中惶恐担忧,还请殿下准臣等入宫觐见!”
燕岐晟闻言应道,
“陛下龙体不适不宜面见诸公,不如隔几日……”
“殿下,不肯让臣等见陛下,可是内有蹊跷?”
燕岐晟双眼一眯,
“甚么蹊跷,你们想说甚么?”
“陛下饮了殿下手中酒吐血,在场诸公都曾亲眼得见,如今太子不肯让臣等见陛下,莫非……莫非……陛下已遭不测!”
“是啊!殿下这是想做甚么,莫非想弑君篡位不成!”
“殿下不敢让吾等见陛下,定是心中有鬼!”
这些人早就心知燕韫淓身中奇毒,不死也是半残,在龙榻之上昏迷不醒,此时便是要在朝堂之上造起势来,一旦将燕岐晟的罪名坐实,便是他有三头六臂,七十二张嘴也无法辩驳。
燕岐晟见得这下头“群情激昂”却是不慌不忙,
“你们……谁想见陛下?”
下头众人纷纷上前一步,
“臣等想见陛下!”
燕岐晟目光扫过那在后头默默上前的鲁淮逸,开口问道,
“鲁大人,可是也想见陛下?”
殿上诸人的目光立时落在了鲁淮逸的身上,鲁淮逸见燕岐晟点了自己,心知这是太子瞧出了端倪,垂眸半晌朗声应道,
“殿下,臣亦十分担忧陛下龙体安康……”
他此言一出立在他身旁的赵赫却是隐隐长叹一声,
鲁淮逸当真是临老晚节不保,他也不瞧瞧上头太子爷气定神闲的模样,以太子爷与陛下的父子情深,若是陛下当真有事,太子爷怎么会如此有耐心在朝上哄着这一干人等玩儿,只怕早叫了两旁的刀斧手准备,但凡有牵连之人都要拉出去砍头了!
鲁淮逸这三朝元老乃是做无能皇帝手下的官儿做得太久了,换了一个厉害的上来,便失了分寸,露出马脚,他也不瞧瞧这一对父子岂是前头那一对父子那般好糊弄的!
鲁淮逸听得身旁赵赫的叹气之声,心头却是一沉,他与赵赫同殿为臣多年,对这位亦敌亦友的同僚性情也是十分熟悉的。
赵赫此人性子内敛,肚里官司打得山响,外头却是云淡风清,他乃是铁杆的太子党,能有此一叹必是事出有因,难道……
鲁淮逸此时已是势成骑虎,也无暇去细想赵赫,上头燕岐晟又开口道,
“即是如此,今日本太子便让你们见一见陛下,不过……”
燕岐晟身子放松懒洋洋往后一靠,
“诸公在不知陛下状况之下,无端端对孤妄加猜测,这又当如何处置……”
说着不待众人反应猛然坐直了身子,
“……这乃是以下犯上,诸公想见陛下也可,将诸公项上人头与顶上的乌纱做保如何?若是陛下有事,孤自当对诸公有个交待,但若是陛下……安然无恙,那……诸公的人头与乌纱,孤便要了!”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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