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”
此言一出,下头众人又是一默,此时殿上的一众武将闻听却是个个挽袖子伸胳膊,粗大的手指头指指点点,高声叫道,
“就依殿下所言,若是陛下无事这些闹事儿的一个都跑不了!”
“殿下放心,我们都盯着呢,一个二个的……都跑不了!”
这厢一个个腆肚挺胸杀气腾腾,那出列的众人拿眼瞧向鲁淮逸,鲁淮逸花白的胡须连抖,
“臣等忧心陛下龙体,实是一片忠君爱国之心,殿下又何必以此相挟?”
燕岐晟听了哈哈一笑反手指了自己鼻头道,
“孤乃是太子,太子即是储君,孤也是君……你们即是忠君爱国为何不肯听孤所言?”
“……”
下头众人又是一默,燕岐晟冷冷一笑问道,
“现下还要不要面圣,若是不面圣,我们便办正事儿,若是无事便退朝!”
鲁淮逸听得面上肌肉连跳,想到淑妃传出的消息与那日亲眼所见,认定了燕岐晟是在虚张声势,当下咬牙道,
“臣等求见陛下!”
燕岐晟见状眼中寒光一闪,
“好!诸公请吧!”
即是你们上赶着送死,小爷也不好再阻拦,那就请上路吧!
待到完好无恙的燕韫淓端坐在延福宫中受众人拜见时,鲁淮逸等人的脸色可想而知,燕韫淓笑眯眯对他道,
“前头朕酒吃得多了些,倒是害得诸公担心了……”
顿了顿又对鲁淮逸道,
“倒是有劳鲁公殚精竭虑,细心谋划,不过我那二郎实在不成器,并不是能担大任之才,这皇位朕早已写下召书传于太子岐晟了!”
鲁淮逸闻听心知自己所做之事已然败露,僵直着身子,眼角不停抽搐着,半晌才躬身,
“陛下圣明!”
之后燕岐晟的雷霆手段一展,却是半分未曾留情,鲁淮逸罢官归乡,手下一干人等早已有暗卫搜罗罪证,这厢一一按着罪名大小,罢官流放有,发配充军也有,砍头抄家亦有,一时之间朝堂气象为之一清。
后宫之中燕韫淓却是亲自去见了淑妃,淑妃见着面色红润,身康体健的燕韫淓徐徐而入,却是立时瞪大了眼,仿佛见着了鬼一般,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燕韫淓负手而立,长叹一声,
“阿玉,朕未死,你……是不是很失望?”
淑妃心知事情败露,以燕韫淓的性子只怕自己无法活得性命,闻听他所言不由脸上现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来,
“……陛下,您已经很久没有叫过臣妾……阿玉了!”
叫阿玉的时候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,那时候夫人还在,国公爷有时目光也会落在她身上,对她笑得很温和,
“阿玉,取了我那鹤绒的大氅来!”
“阿玉,把窗户关上,风太大了!”
“阿玉,研墨……本公要作画!”
是啊!他叫阿玉的时候都是为了夫人,取大氅来是为了夫人披上,关窗户是怕夫人着凉,作画……那笔下的人儿俏丽温婉,却不是自己!
这好似是他头一回不是为了旁人在叫她!
燕韫淓她道,
“你所做之事,朕已知晓,看在这么些年的情份上,你自己选一个吧!”
一旁有小太监奉上了白绫、鸠酒,淑妃双目定定瞧了半响,才凄然抬头道,
“陛下,让臣妾见一见二皇子吧!”
她死不怕只一心挂着二郎,不过好在二郎是他亲生的儿子,他想来也不会要了二郎的性命,即是自己要走,也要与二郎话别才是!
燕韫淓点头,
“好,最后依你这一回!”
转身便往宫门走去,淑妃追了两步叫道,
“陛下……”
燕韫淓回头,淑妃涩声问道,
“陛下,臣妾想知道,若是臣妾也是出身高门,您……您会不会……”
会不会也似对夫人一般对我?
燕韫淓闻言转回头看向宫外湛蓝的天空,摇头叹道,
“阿玉,你从来都没有明白,我钟爱环娘是她与我志趣相投,心有灵犀,从不是因为她出身高门……”
淑妃却是摇头不信,
“陛下,若不是夫人出身高门,她又如何与你志趣相投,心有灵犀?”
两人琴棋书画,四书五经说起来有时能聊个通宵!
燕韫听了却是一笑,
“你可知今日朕连颁了两道旨意……”
不等淑妃回答便接着道,
“一道乃是早前拟好的退位诏书……一道却是将罗氏女封为贵妃的诏书!”
“罗氏女……封贵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