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臂上抬起头来,她看了一眼曾向隅,好不容易才忍住又要破功了,她连忙埋下头去,曾向隅心情更抑郁了。“诶,我说,这根本不怪我好吧?当初发生了那样的事情,谁都会往那上面想的,更何况,之后不久你就急急忙忙地走了,这很难让我不认为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,故意避着我呢。”
田蜜听到他的话,脸上的笑容收了收,从手臂里抬起头来,“你想到哪里去了?我当时离开,是因为有事情。”
田老大去世之后,田蜜虽然很想担起这家菜馆,但是她没有那个勇气。她现在只剩一个人,田老大虽然给她留了些钱,但是那些钱她不敢贸然拿出来用,加上她在这样熟悉的环境当中,很害怕没有人陪她,所以菜馆的事情一推再推。
田蜜自己也知道,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就开始投简历,她想先出去学习一下,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到s市来。而且,那个时候,她心里也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: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没人陪她就算了,但是如果是在自己从小长到的地方都没人能跟她说说话,那岂不是很可怜?与其如此,还不如换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呢,起码真的寂寞了,她可以用自己是初来乍到安慰自己。
“所以,因为这件事情,你就从s市搬了出去,到了另外一个城市?”这个理由在曾向隅听来有点儿不可思议。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,大城市不像小地方,关上门谁也不认识谁,田蜜又没什么亲戚朋友,她那个时候的确是最孤单最无助的时候。他家里不像田蜜这样,他家人多,就算父母都不在了,还有其他亲戚呢,就算他们是来抢家产的,那也要比只剩下一个人强。
田蜜那么胆小的一个人,那些时候有多孤单,不用她说,曾向隅都能体会到一二。
他抿了抿唇,之前的恼怒也暂时被遗忘了。其实豆包这件事情,对曾向隅自己来讲,虽然是个乌龙,但并不是没有好处。起码他现在就比以前能够设身处地地为他人着想了,这放在曾经,那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。
“你......那段时间,过得很艰难吧?”不等田蜜回答,曾向隅低头苦笑了一下,“那个时候,我真应该来看看你的。”
“你来看我干什么。”田蜜笑了笑,并不放在心上,只当曾向隅说的是场面话。
谁知他却抬起头,异常郑重地对田蜜说道,“我认真的。”
“发生了......那件事情之后,我一直想来找你问清楚的。”但是因为他的面子,总觉得好像一个男人做这些感觉怪怪的,加上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田蜜,也就一直搁置了下来。曾经车子开到田蜜家附近,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,但是他始终没有那个勇气站出来。如果,他当初能站出来,哪怕只是找田蜜问问事情,她可能都不会想到去其他地方。“就算不是因为那件事情,我们两个同学,都在一个城市,叫出来讲两句话,也是应该的。”曾向隅笑了笑,有几分苦涩,“不过,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。”
田蜜很想说,算了吧,当初你是什么样的我是什么样的,我可没忘呢。曾向隅当初对她避之不及,又怎么可能来主动找她?这不过是时隔多年之后,他对自己心中的那点儿愧疚产生的临时同情,真要回到那个时候,曾向隅一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去做。不过田蜜没有说破,只是笑了笑,但一切情绪,尽在不言中。
曾向隅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,他很想辩白,但是想来田蜜也不会相信,于是那些急切的言语,又被他咽了回去。很多时候看人,不是要看他说了什么,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。他什么都没做好,何必要多说呢?
曾向隅轻轻叹了口气,像是要把心中的郁闷一起吐出来,“我之所以推测豆包是我的孩子,不光是因为你之后突然离开和他跟我长得比较像,还是因为,他的年龄也能对得上。”算起来,正好跟那天差不多。
田蜜笑了笑,“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。”
曾向隅沉默片刻,问了一个相当失礼的问题,“既然豆包不是我的孩子,又一直跟在你身边,那他究竟是谁的孩子?”田蜜,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把别人的孩子带在身边吧?还有,他和豆包为什么那么像,曾向隅也觉得不是偶然。另外,他记得,田蜜的妈妈早就去世了,那魏玉琳又是她的谁?
田蜜抿了抿唇,思考片刻,最终还是跟他说了,“是舒叶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