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> “诸公好意小王心领了,而今军情紧急,接风宴就免了罢,诸公也都累了,先去休息也好,明日卯时城中校场点将,还请诸公守时,若不然,孤只好请御赐宝剑说话了,都散了罢!”诸将们的小心思李显心中有数,左右不过是想私下再串联上一番,捣鼓出些应付的手段罢了,却也无甚大不了的,李显早已有了对策,自是毫不在意诸将们的请辞,这便一挥手,面色平静地吩咐了一句,只是声音里却满是掩饰不住的肃杀之气。
“末将等遵命。”
李显拿着圣旨下了令,诸将们即便心中再有不满,却也不敢强项,只能是各自躬身应了诺,三三两两地散了去。
这帮老家伙还真都不是省油的灯!这一见诸将说走便全都走得个精光,竟无一人留下,摆明了就是不打算给他李显面子,虽说对此李显早已有所预料,可还是不由地在心里头暗骂了一声,原本就冷的眼神也因此更寒了几分。
“下官兰州刺史林明度见过殿下。”
诸将可以散了去,可身为主人的林明度却是走不得,只能是壮着胆子凑上前去,躬身见礼道。
“免了,林刺史久镇边疆,牧一方之平安,实是辛苦了,孤这一路行来,见这兰州境内百姓安生,实林刺史之功也,孤当据实表奏父皇,以彰林刺史之劳。”李显来前便做足了功课,自是知晓林明度其人在内政治理上颇具能耐,体恤爱民,实属有才干的地方大员之一,也有心想看看能否将其拉入自个儿的麾下,此际见其给自己见礼,自不会拿架子,而是笑呵呵地出言好生慰籍了林明度一番。
“殿下谬赞了,下官实不敢当此重誉,殿下一路奔波辛苦了,若不嫌弃,还请殿下入内安歇可好?”林明度始终在地方上任职,甚少入朝,可却没少听闻周王李显的各种传说,本心里一直以为李显该是个飞扬跋扈之辈,却没想到李显竟然如此好说话,紧绷着的心自是就此松了不老少,这便紧赶着逊谢了一声之后,顺势提出了邀请。
“林刺史的好意孤心领了,只是此番小王军务在身,不好搅扰过甚,若是林刺史方便,便派个人手,领小王去校场安营即可。”李显虽有心拉拢林明度,可却也不急于一时,而今的一切总得以军务为先,这便笑着摇了摇头,婉拒了林明度的提议。
“啊,那好,既如此,下官自当为殿下领路前去。”林明度并不知李显的深浅,见李显不肯入住刺史府,不免稍有些失望,但却不敢带到脸上来,而是恭敬万分地自请带路之责。
“也好,那就有劳林刺史了,请!”
有林明度这个一州最高长官出面,自是能少掉不少的麻烦事儿,李显自不会拒绝此等好意,这便笑着一摆手,示意林明度先行。
“殿下,请!”
林明度略退后小半步,恭谦地摆了下手,比划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而后小心翼翼地陪着李显一行人徒步向校场行了去……
兰州地处各族混杂之地,乃军事重镇之一,州中人口虽不算多,可府兵却不算少,作为演武之用的校场自是规模不小,只是因着前线吃紧之故,绝大多数府兵都已调派到了前线允吾城(今永登县),此际演武场里只有些老弱残兵在,人手颇为匮乏,然则,有林明度这个刺史在,诸般事宜自是办得极为妥当,前后不过半个多时辰,李显所需的各种物资便已调配到位,一座规模不大的营垒便已在演武场边耸立了起来。
“林刺史有心了,孤感激不尽。”
端坐在新整治出来的主帅大位后头,李显很满意地点了点头,温和地看着垂手站在下头的林明度,客气地谢了一句。
“不敢,不敢,能为殿下效微薄之劳,乃下官之荣幸也。”
能将事情办得如此之顺溜,林明度心里头自不免有些小得意,可当着李显的面,他却是不敢表露出来,而是恭谦地躬着身子,连连逊谢不迭。
“林刺史客气了,唔,本王还有一事要烦劳林刺史,若是可以的话,请林刺史为孤安排一下,孤想见见薛大将军。”李显笑呵呵地一压手,示意林明度不必多礼,而后话锋一转,提出了个新的要求来。
“啊……”
林明度一听此言,不由地便愣住了,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才好了——薛仁贵、郭待封等败军之将如今确实都关在兰州府的大牢里,只不过却不归林明度管辖,他只是代管而已,毕竟这些败军之将乃是待罪之身,朝堂议罪决断未曾下来前,皆属钦犯,外人实不得与这般人等私相接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