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登高啊,明日的马球赛可曾都安排妥当了?”
又到了一年的中秋,身子骨方才大好的高宗兴致相当的不错,这一大早地便来到了后花园里,赏了会儿菊,随口又问起了马球赛的事儿。
“圣上放心,奴婢一早就安排妥当了,断不会有所闪失的。”
程登高正领着一大群宦官宫女们陪侍在侧,这一听高宗有问,忙凑将过去,谄笑着回了一句道。
“嗯,那就好,朕也无甚爱好,也就这马球还喜欢着些,值此佳节,能与民同乐上一番,也算是应景了。”
高宗对程登高的回答显然甚是满意,这便笑着点了点头,说了几句闲话儿。
“陛下真乃圣明天子也,时刻不忘黎民百姓,奴婢等能沐天恩,实是万幸之事啊。”
程登高能登上司礼宦官的高位,嘴皮子的功夫自然是了得得很,顺着高宗的口风,一个大马屁便不着行迹地拍了过去。
“油腔滑调,休要跟朕来这一套,罢了,唔,明日媚娘与贤儿也都去,虽说是与民同乐,可安全上的事却是疏忽不得,再仔细些也不为过。”
好听的话自然是人人爱听,高宗口里虽是斥骂了程登高一句,可脸色的笑意却表露出了其受用的内里。
“陛下放心,奴婢这就去看看。”
高宗的吩咐程登高自然不敢不遵,这便满脸子谄笑地应了一声,领着几名小宦官匆匆便离开了后花园,至于是不是真的去忙乎安保工作,那可就不好说了的。
“陛下,奴婢有下情禀报。”
安保问题其实高宗并不是真的关心,吩咐归吩咐,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,自是不会去管程登高是否真的去办正事,交待一毕,转眼便已忘到了脑后,兴致勃勃地便打算在这景致宜人的后花园里再好生逛上一逛,只是还没等其迈开脚步,冷不丁却见一名小宦官从随侍众人中抢了出来,一头跪倒在地,高声禀报了一句道。
“嗯?”
高宗闻言便是一愣,再一看跪于身前之人乃是平日里贴身使唤的小官宦刘启明,心中虽微有不悦,却也没甚旁的表示,只是从鼻孔里轻吭出了一声。
“陛下,奴婢孟浪了,然,事关社稷安危,奴婢却是不敢坐而视之,还请陛下恕罪则个。”
天子不悦非同小可,纵使刘启明已是抱着死志而来的,却也不免心慌得紧,这便连磕了几个头,诚惶诚恐地告着罪。
“讲!”
高宗这些年已是甚少理会政务了,可并不代表其对社稷安危也能置之不理,这一听刘启明此言蹊跷,眉头不由地便皱了起来,将信将疑地瞪了刘启明一眼,双唇一动,吐出了个冰冷的字来。
“陛下明鉴,河西烽火大起,军报已急送至朝数日,却遭人压下,至今未曾大议此事,边关危机已现,战情紧急,奴婢虽卑贱之辈,却百死不敢忘国忧,恳请陛下明察。”
刘启明重重地磕了几个头,额头都因之而磕出了血来,却顾不得拭擦上一下,双眼微红地望着高宗,言辞悲愤地禀报道。
“什么?竟有此事?尔从何得来的消息,说!”
一听刘启明如此说法,高宗登时便被吓了一大跳,面色狂变不已,声线微颤地便喝斥了起来。
“陛下息怒,陛下息怒,非是奴婢妄言,实情确是如此,奴婢有一族兄刘微,在兵部任职,紧急军报便是其所接,转呈上去后,便没了消息,家兄因涉其间,自感责任重大,特托奴婢将实情禀明陛下,奴婢所言句句是实,还请陛下详察。”
高宗的声音又急又快,登时便令原本就紧张万分的刘启明猛地打了个哆嗦,可却不敢有丝毫的犹豫,急急忙忙地磕了几个响头,将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。
“混帐!摆驾德阳殿!”
高宗人虽懦弱了些,可并非愚鲁之辈,自是听得出刘启明的言语颇多破绽之处,然则却并未当场揭破,只因他关心的只是军情是否属实,至于其余诸事,大可等处理完正事再做计较不提,也就懒得再理会刘启明的磕首连连,一挥大袖子,喝令随侍宦官将软辇抬了来,抬脚迈将上去,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便往前宫而去了。
“陛下驾到!”
今日并非朝日,德阳殿中自也就无万臣云集之景象,前殿静悄悄地空无一人,唯有御书房里尚有些人气——武后正与前来禀事的当值宰相裴行俭交换着意见,而武承嗣、范履冰、卫敬业、贾大隐等一众武后一党的大臣则立于下首,时不时地插上几句,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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