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 是我，开门

    勒紧点，再勒紧点，这样我就能闭上眼睛，不用再看这个无孔不入的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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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从游乐园回来后的三天，韩愈都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，很多事情都模糊了。她甚至花了很长时间，才摩挲着程宏的相片想起来，他们的初次相遇。

    在现代的中国，不会再出现这么浪漫的事情了。韩愈是程宏指腹为婚的妻子，所以两人在很小的时候，就知道对方的存在，看过对方的照片，给对方写过信，却到了十五岁那年，他们才真正见上了一面。

    那是八月份，暑热难当，韩愈穿着老土的小红裙，顶着大太阳和爸爸妈妈城里来卖西瓜，她当时正抱着一片西瓜啃得不亦乐乎，抬头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，而程宏穿得是海蓝色的t恤，白色的短裤和运动凉鞋。他们同龄，很快就可以交谈，那是很神奇的事情，她是个在田野里乱跑的女孩，而他是程氏的继承人，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，却可以轻松的沟通。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韩愈用相册砸自己的脑袋，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，当时和程宏到底说了些什么，那天自己应该特别傻才对。

    “咚咚”传来了两下清脆的敲门声，韩愈知道是程依依那丫头，就佯装道：“妈妈已经睡了，有事情明天再说。”

    “妈妈……”程依依又敲了两下门，正准备撒娇呢，就看见二叔程远向这边走过来，她局促的将双手背㊣(2)在后面，说：“二叔，这么晚，您还没睡？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也没睡吗？”程远身上有一股海风的味道，程依依使劲闻了闻，她穿得是印有黑客帝国电影海报的睡衣，在楼道的灯光下显得有点阴森，要是让韩愈看到她这身睡衣，免不了要说她不像个女孩。“闻什么呢，小丫头？”

    “二叔，你是从海里捞上来的吧？帮帮我，我今晚想和妈妈睡。”程依依摸摸后脑勺，在三个孩子眼中，程远有很大的威信。

    “明晚吧。二叔有事情要和你妈妈商量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晚了，还商量什么？二叔……我想和妈妈睡。”程依依拉着程远的胳膊摇晃起来，看着任性女孩的模样，程远有点不耐烦，正在他要出声训斥的时候，管家福伯走了过来，说：“大小姐，您房间的门是开的，手机好像一直在响？”

    “啊！糟了！”程依依转身就跑了，免了一顿训话。

    “咚咚”程远敲了两下门，低声说：“是我，开门。”

    韩愈没有立即站起来，她犹豫的看了一眼时钟，都快十二点了，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？

    “开门……”程远转了一下门把，韩愈赶紧站起来，把相册放到抽屉里，大步走到门口开了门。迎面是一阵咸咸的海藻味，她看了看程远，还没张口问，就听他说：“刚下船。”

    脱掉鞋，扔掉领带，把大衣挂在了衣架上，随手扯掉了腕上的手表扔在床上。韩愈盯着他一系列的连贯动作，手心又开始冒汗。他很少在这么晚的时候跑过来，通常晚饭过后，他不可能来这个房间。

    “你看着我做什么？三天不见，不认识我了？”程远在她面前脱掉了裤子，韩愈刚想侧过脸，程远就命令道：“忘了我说过的话了，没有礼貌的嫂子？”

    她浑身一颤，只好转过头，程远渐次的脱掉了所有的衣物，就这么光着膀子看着她，然后走到浴室门口，说：“进来给我搓搓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