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妾参见……唔!”
龚璃强装着镇定作势要行礼,话说到一半就被他猛地封了唇。
她先是惊慌,回过神来之后便嗯嗯呜呜朝他瞪,又是瞪又是打,拳头一次次落在他身上,落一次他将她咬紧一分,及至她几乎喘不过气……
“你何时竟这般懂得礼数了,嗯?”
皇帝终于松了她的唇,却又陡地掐住她的下颌,眸底染着讥诮冷冽,手上的动作半点不留情。
龚璃被他掐得不由仰直了脖子,她终于转眸,徐徐迎上他的目光,面里胀红中隐隐透着青紫,她却幽幽笑了:“皇上平日个不是老斥臣妾不知礼数吗,怎么现在反而不高兴了?”
“你!”皇帝一瞬急怒攻心,陡地看向她的眸底甚至染着血红:“两个月的时间,朕以为你想通了,看来,是朕高估了你。”
他猛地抓住她的双肩将她拉近,居高临下逼视着她:“朕已经将端嫔打入了冷宫,那小张子也处了极刑,你还有什么不满意?”
龚璃因他的话冷眉低笑,目光灼灼:“如果皇上指的是让幕后黑手逍遥法外,不相干者背锅枉死,那臣妾无话可说。”
皇帝呼吸一瞬急促,握在她肩上的力道不由猛地松开,看向她的目光颇有些沉恨:“你明知道朕对容相心怀愧疚,他一生为大夏朝鞠躬尽瘁,从未曾开口向朕求过一件事……”
“这就可以成为你草菅人命的缘由了吗?”
“草菅人命?”皇帝一把捉住她的手腕,眸色一瞬狠厉:“不过是个卑贱奴才,朕想杀便杀,用不着缘由。”
龚璃不敢置信地看向他,眸底一片陌生惶恐:“你不是我的阿玄,从前的阿玄不是这样的,你不是他,你不是他!……”
她喃念着不断后退,泪水簌簌而下。
“你到底要闹到何时?”皇帝两步上前抓住她的双肩,他沉沉地凝着她,原本是要大发雷霆,看到她泪水的刹那面上却一瞬染了几分无奈,语气也不由低了几分:“朕已经警告过皇后了,你私底下找云何的事朕也不追究了,灵凤宫朕已经让蔡康加派人手,朕向你保证,从今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,不闹了好不好?”
他语气近乎低哄,龚璃听来却只是心凉一片,她不动声色将他推开,说话间眸底一片晦涩:“臣妾不过也是一条贱命罢了,怎敢跟皇上闹。”
“好个不敢!”皇帝被她气得面色铁青,“你是吃定了朕宠你。”他狠瞪着她:“朕不管你是明白还是不明白,你这一生都只能是朕的女人,朕来就是通知你,明日便是你那个陆大哥亲妹妹的婚礼,你若是对他还心存感激,便将自己收拾妥帖明日随朕一道前去。”
说罢也不待她反应,转身甩袖摔门离去。
外面跪着一院子的奴才,俩人争吵之声窸窸窣窣入耳,又见皇帝面色一片怒色,当即越发吓得大气不敢出。
眼见着他出了院子,两个大丫头互看一眼,双双搀扶着爬了起来。
“行了行了别跪了,该干什么干什么去!”
秋萤挥手将这一群人斥走,看向那紧掩的房门是面上只一片懊恼:“主子这到底是怎么了,皇上都已经亲自过来了,她倒好,几下又将人给气走了!”
“好了!”紫娥一把将她拉住:“看这架势,皇上刚才跟咱们主子肯定吵得不轻,你还嫌事态不够严重还是怎地?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别可是了,你没见主子这几日有轻微咳喘之症,有时间想别的,不如想想怎样让她松口让卢太医来咱们宫里一趟。”
“可主子那性子,莫说要她松口,便是咱们将卢太医请到门口,她还得将人赶回去。”
“那倒也是。”紫娥不由也露了难色,一瞬只焦着面色在院里踱步,却在此时,闻得秋萤突然道:“我倒有个主意。”
紫娥一惊,已连忙附耳过去,及至听完她所言,不禁已喜上眉梢:“娘娘平日夸你古灵精怪,倒当真没白夸了你。”
“我这就去!”
秋萤说着,兴冲冲往院外冲去。
紫娥在她身后看着,眼见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大门处,心里却一点点沉了下来。